他心裡瞬間便想到了某些可能,抑制不住的激動,走到角落,把那兩條斷臂捧到楊瑞跟前,“這上邊的布料與您身上的如出一轍,楊老爺,您不解釋一二嗎?”
楊瑞眸光微閃,不等他說話,許真真便驚訝地道,“竟有如此怪事?”
她鬆開楊瑞的手,走過去,“高大人,介意讓我看看嗎?”
高仁這時也不知怎麼想的,遲疑了下,便遞了過去。
許真真拿著斷臂,心都在滴血。
這是楊瑞身上的血肉,被活生生砍斷的時候,他該有多疼!
沈逸飛,這回不弄死你,我誓不為人!
她垂眸,掩住眼裡的恨意。
“這裡太黑,我瞧不太真切,到那兒試試。”她自顧自說著,抱著斷臂走到天窗下方,實質上,她悄然掏出了匕首,揹著高仁,將斷臂上的布料挑開。
暗牢確實很黑暗,高仁看不清她的動作,只是下意識的覺得不太對勁,“你在幹什麼?”
他快步走近,楊瑞抬步擋在他面前。
高仁越發覺得許真真可疑,一個閃身越過楊瑞,朝她奔去。
然而,已經晚了。
許真真捧著兩條斷臂轉過身,“高大人,我想你搞錯了。這斷臂上的布料是與我夫君的完全不同,且年代久遠,已經風化,我一摸,全成了碎片。”
她一臉的無辜與忐忑,“高大人,你不會怪我吧?”
什麼叫睜眼說瞎話?
這就是!
故意將布料劃個稀巴爛,卻說是風化了,比他們錦衣衛還要陰險!
高仁簡直被氣笑了,手指著她,“你夫妻倆是不是當我傻子,愚蠢可欺,啊?”
後面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威嚴。
若是尋常人,定然會被嚇得跳起,可許真真眼下心情好,膽子也大得很。
她笑眯眯的,“高大人息怒,有些事太過複雜離奇,說了別人也不會相信。只當我們妖言惑眾,把我們當邪祟處置。因此,我夫妻倆也不想多說什麼,更不想高大人說出去,被他人質疑。”
高仁面容變冷,“你在威脅我?”
許真真一聲輕嘆,“你很清楚,我說的是事實。”她轉過身,從懷裡掏出一瓶靈泉水,“這是那神藥的祖宗,這裡邊的小半瓶,能抵得上二十瓶初代。
您之所以將那斷臂上的布料看成是我夫君的,是眼神不好。我覺得,您喝了這神藥,會有所緩解。”
說完這一番話,她內心其實有些忐忑。
她冒險送出一整瓶靈泉水,就是生怕這指揮僉事回去亂說,讓此事被人過度放大解讀,給她和楊瑞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一瓶靈泉水,相當於二三十瓶、甚至百瓶的井水了,這誘惑足夠大了。
又不用他做什麼,別的錦衣衛都走在了前面,又有楊瑞擋著,不會有人瞧見這裡的小動作,他一點兒風險也不用擔。
只是,她這一招像是打了一巴掌又給個甜棗,此人若是心高氣傲或古板迂腐,怕是不肯收。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擔心都是多疑的。
只見高仁兩眼放光,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興奮,“成交。”
奪過瓶子,便立即藏在了懷裡,生怕誰搶了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