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那個人的德性。

如果不能同時動搖對方，他一旦得知劉部長出事的訊息，肯定會想方設法出手保全劉部長。

很顯然，秦葉原本收集到的東西，不能撼動那個人。

徐離柏從俞程口中得知，舉報信已經順利交上去以後，便一直想告訴秦葉這個訊息。

去派出所找秦葉，才知道秦葉被“開除”了。聰明如他，自然能看出這件事另有隱情。

只是他不知道該去哪裡找秦葉，“夾帶私貨”的事，一直耽誤到現在才有機會解釋。

“沒關系，多虧了你的‘私貨’，才能幫我給予劉家父子致命一擊。”

秦葉沉默一瞬，笑著繼續道，“只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選擇……大義滅親。”

徐離柏看到秦葉眼底溢位的星光，忍不住跟著牽了牽嘴角：“違反規則的人都該得到法律的制裁，不是嗎？”

秦葉聽到這句話，笑容黯了黯：“可有些時候，法律也無能為力。”

像是對同學施暴的惠雨，像前世她曾經抓捕過的未成年殺人犯。他們對受害人及受害家屬造成了終身難以磨滅的痛苦，但他們受到的懲罰，未必能夠撫慰受害方的傷痛。

徐離柏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遮住了他眸中閃過的訝然。

他臉上的笑容不變，溫柔安慰道：“沒關系，秦葉，你能將壞人繩之以法，還給受害者一個清白，已經非常厲害了。至於法律無能為力的……”

請交給他來做。

……

徐離柏看了眼腕錶，發現時間不早了，他沒空繼續耽誤時間，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疊好的紙條遞給秦葉。

“這是我朋友推薦給我的省城名醫，在治療下肢癱瘓這方面頗有造詣。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抽空帶伯父去省城的醫院看看。”

秦葉沒想到徐離柏一直記得秦谷滿的腿傷。

她欣喜地接過紙條，連聲道謝。

她最近一直想著，等辦完唐甜芳的案子，便帶秦谷滿去省城看腿。不成想，還沒等她有所行動，徐離柏已經幫她找到了醫生。

“徐離柏，我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感謝你。要不然，我請你吃飯吧。”

秦葉思前想後，也只能想出這一個辦法，“想吃什麼都可以。”

徐離柏撞到她眼底的笑意，不自覺地牽牽唇：“能幫到你就好。至於請客，還是等下次吧。”

他抬腕看了眼手錶：“我還約了人，現在得告辭了，秦葉再見。”

聽徐離柏說他有事，秦葉只好作罷，想著改天再抽空感謝對方。於是揮了揮手，微笑告別：“再見。”

她剛回到公安局大廳，耳邊響起系統委託完成的提示音。

【替唐林吉查出唆使女兒跳軌自殺的兇手，委託已完成。獎勵：通往任意城市的臥鋪往返火車票x4】

……

秦葉在休息室裡，觀看了另一個世界裡，屬於唐甜芳的嶄新人生。

畫面裡，唐甜芳高高舉著一封錄取通知書，她興奮地跑回家，將這個好訊息分享給了唐林吉：“爹！我考上了！考上了！是q大的建築系！”

唐林吉樂得合不攏嘴，嗚嗚哇哇地比劃著。

唐甜芳一眼便看懂了唐林吉的意思，笑道：“放心吧，爹！我剛才在郵局拿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就給我爸媽打過電話了。他倆說了，今天就買票來縣裡，要好好謝謝您辛辛苦苦培養我這些年。”

唐林吉連連點頭，急匆匆跑到櫃子前，掏出他買來為女兒慶祝考上大學的喜糖，樂呵呵地跑出去分給鄰居們。

鄰居們一聲聲恭喜入耳，唐甜芳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笑著笑著溢位了眼淚。

她重生了。

她根據那道聲音的指示，找到她的親生父母。她的親生父母在省城醫院上班，醫術精湛，又很善良，和她爹唐林吉一樣，都是非常非常好的人。

她趕在曹香香被劉江揚害死前，阻止了這場“意外”，還給曹香香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