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俞程提過一嘴，說徐離柏當初畢業被分到梧寧縣，完全是因為徐父從中使絆子，想給徐離柏一點教訓。

梧寧縣大概是徐離柏從小到大，生活過最艱苦的地方了。

現在徐父處於半退休狀態，想趕在自己的權力徹底被稀釋之前，調徐離柏回省城也在情理之中。

……

徐離柏垂眸望著身旁言笑晏晏的女孩，心髒不可抑制地再次顫了顫：“不會。”

他用笑容壓下心底的波瀾，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最真摯的話：“只要你需要，我隨叫隨到。”

秦葉訝然徐離柏愈發會開玩笑了，剛準備揶揄幾句，候車室的喇叭裡響起催促登車的提示聲。

她背好包，邀請道：“走吧？”

徐離柏點點頭，拎起行李和跟在她身後。

候車臺的燈影斑駁，映照著候車人的影子。

徐離柏看著秦葉投射在地上的影子，緩緩抬起一根手指，隔空對在了秦葉的影子上。

就讓他這樣陰暗地牽一次她的手吧，一秒鐘，只要一秒鐘就夠了。

秦葉永遠都不需要知道，站臺上候車的某一秒鐘，藏著他最隱晦又最幸福的愛戀。

……

經過一夜顛簸，火車很快停在省城津海的站臺。

秦葉和徐離柏一前一後下了車，她揮了揮手，向徐離柏告別：“肖局說，他叫了公安局的同事接我，我得立刻去處理案子，那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吧。”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聯系我啊，寫信或者打電話都可以。”

“好。”

徐離柏握著手裡的皮箱，指腹因為過度用力微微泛白。最後，他還是鼓起勇氣，牽起嘴角，問道，“可以抱一下嗎？下次見面，可能要很久以後了。”

秦葉剛想答應下來，身後突然響起喊她名字的聲音:“秦葉！

她扭頭發現，來接她的人是省公安局一大隊的慕容。

慕容接過她的包，顧不上寒暄，火急火燎地催促道:“你在這兒啊！快走快走！我的車在外面停著，最多隻能停兩分鐘。”

說著，拽著秦葉的衣袖就走。

她沒辦法，只好沖徐離柏慌亂地擺擺手：“那我先走了。”

徐離柏垂下眼簾，遮住眸底的失落，再次抬眸時，秦葉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人海裡：“好。”

過了好久，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

“徐離柏。”

徐離柏的身後，冷不丁響起那道如附骨之疽的陰冷嗓音。

他轉過身，才發現頭發花白的男人在背後盯著他，不知道在身後盯了他多久：“剛才跟你說話的女人，是誰？”

徐離柏緊繃唇角，淡淡道：“梧寧縣的一個女公安，我們剛好順路。”

徐父冷哼一聲，當著來來往往行人的面，狠狠甩了徐離柏一個巴掌：“沒出息的東西，一個村姑，有什麼好看的？走。”

說完，徐父背過手，率先大跨步離開。

徐離柏垂著頭跟在身後，眼底猩紅一片。

他不斷在心裡告誡自己，要忍耐，在母親順利離開精神病院之前。無論這個人渣做什麼，他都得咬著牙嚥到肚子裡。

……

另一頭，秦葉和慕容火速趕去了江石林做家教的人家。

來開門的，是一個和姜怡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

在看清女孩五官的瞬間，秦葉全身的血液頃刻凝固——女孩的長相，和委託直播間裡自稱整過容的“姜怡”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