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順著他目光望去,瞧見這一幕,嘆道:“前些日子咱們可是為他們操碎了心,瞧,他們兩個如今可比從前好多了,秋彤之前告訴我,我還不信,這回若是再賜婚,想必淨兒不會再拒絕。”
皇帝收回目光,淡淡道:“再等等吧。”
太後想著也是,上回那事說來也是她欠考慮,沒問李元淨的意見,這回還是等他們感情再深厚些再講比較妥當。
“還是皇帝思慮周全。”
皇帝沒吭聲,望著戲臺上唱唸做打的人影兒,手指輕輕敲擊著太師椅的把手。
而此時坐在不遠處的淑妃正瞧著皇帝腰間的荷包看,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收回目光。
到了散席,送走了太後皇帝,淑妃正要上轎,卻見慶嬪忽然過來,道:“姐姐可有空?陪妹妹散散心,如何?”
淑妃原本不想在此處耽擱太久,但想到什麼,終究還是點了頭。
兩個人沿著太液池,慢慢往前走著。
慶嬪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問:“依姐姐所見,今日皇爺腰間的那枚荷包是誰的?”
晚風習習,吹得淑妃忍不住攏了攏身上的大氅。
“我還以為,是妹妹你的。”
“姐姐的荷包皇爺尚且不戴,更何況是妾的?”慶嬪拿帕子掖了掖眼角,道:“更何況,妾的針線也沒那般好,能將那鴛鴦繡得栩栩如生,跟活的似的。”
這倒是實話,淑妃心中的那點酸意瞬間消去大半。
“這位妹妹的手藝倒是好。”
“什麼妹妹,多半是哪個狐貍精。”慶嬪有些咬牙切齒。
皇帝對她們說一句貼心話都難,如今那人倒好,連個面兒她們都沒見著,皇帝就已經明目張膽地將她給的定情信物掛在身上了。
怎不叫人惱火。
她們這些人,在宮中連個依傍都沒有,於是對這些事便越發敏感。
倘若叫那不知名姓的狐貍精被皇帝封了位份,再得個一兒半女的,哪還有她們的活路?
見她如此這般,淑妃勸她:“興許是底下哪位妹妹的東西。”
“哎呦我的姐姐。”見她一直不上鈎,慶嬪道:“咱們這些姐妹你還不瞭解,哪有人敢越過您同皇爺這般的,定是旁人。”
淑妃瞧著不為所動,“這不是咱們該操心的,皇爺若喜歡,封妃就是了,咱們能說什麼?”
這話說得輕巧,慶嬪有些著急,道:“皇爺都多少年沒封過人了,如今這位還沒人影兒呢皇爺就對她如此痴迷,將來還得了?姐姐不替自己想想?”
淑妃停腳,緩緩道:“你待如何?”
“將她找出來。”
慶嬪走到淑妃跟前,勸道:“在皇爺封妃之前將人找出來,有些事情便好辦多了,姐姐,這是關乎你我姐妹前程的大事,萬萬猶豫不得。”
她這裡這樣急切,淑妃卻像沒事兒人一般,忽然咳了兩聲。
“你今日的話,我不曾聽過,妹妹,夜寒霜重,還是快些回去吧。”
說罷,叫來貼身宮女,扶著她上了暖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