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有個人正在捏泥人,他必須反複揉搓,用力捏造,那泥人才成型,可慢慢的,荷回方才意識過來,自己就是那個泥人,落入身後這個男人的手裡,無處可逃。
她還是覺得難受。
怎麼會這樣?
身體裡像是有螞蟻在爬,彷彿下一刻就要把她的皮肉撕咬幹淨,將她整個人吞噬殆盡。
她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明明皇帝已經同她這般,為何她還是這樣痛苦。
“......皇爺,我是不是要死了?”
“說什麼傻話。”皇帝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側過臉去瞧,見遠處有人正騎馬往這裡趕來,對荷回道:“別怕,救你的人來了。”
皇帝起身走了過去,在遠處停下,確保那些人不會瞧見石頭後的荷回。
“黃布條帶了沒?”
眾人一愣,連忙下馬行禮,說帶了。
皇帝用黃布條裹在樹幹上,將荷回圍起來,隨即將荷回一隻手拿出來,叫禦醫診脈。
“何藥可解?”
禦醫卻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道:“回皇爺,裡頭貴人中的是‘歡愉散’,春藥裡藥效最重的一味,其餘春藥或可忍過去或者配解藥,可是這東西......”
他小心抬眼覷了一眼皇帝,道:“卻是無藥可解,只能行房,同人歡好。”
“從脈象上來看,貴人中藥已經好些時候,若是再不解,怕是會有生命危險。”
皇帝蹙了眉,不知過了多久,方才抬手叫他退下。
他剛進到搭建好的簡易帳子裡,荷回便立即撲了上來。
她的手從他衣襟裡鑽進去,慌亂且毫無章法。
瞧這模樣,她已經近乎要被藥性吞沒。
皇帝將她壓在鋪好的黃布上,大掌緩緩將她的手攥住,十指緊握。
“荷回。”他輕咬她的唇,迫使她重新清醒。
“方才禦醫的話,可都聽見了?”他抬起身子,靜靜注視著她,“你願不願意,嗯?告訴朕。”
“若你不願,朕會——”
話說一半,卻又停住了。
他會如何?不顧她性命,叫她這般挨著,直到沒命麼?
他做不到。
聞聽他這話,荷回沒吭聲,半晌,才終於恢複一絲神志,“......我想活。”
皇帝望著她,眉眼因為她這三個字而變得黯了黯。
果然,只是為了活命啊。
但不管為什麼,她都將屬於自己。
他還有什麼可計較的。
半晌,皇帝終於俯下身去,緩緩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別怕,朕會很輕。”
荷回點了點頭,緩緩將藕臂掛在男人的脖頸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