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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動長安 第八手 中盤

“我還沒有猜到你們的目的!但你們費盡心思,就想啟用雲棋臺。此地必然是你們計劃中的一個關鍵!”

“懷英就以此為餌,釣出了我?”索元禮坦然道。

“那時我心中還有幾分不確定,但這份懷疑,已經足以讓我為你佈下一個局。本來這個局沒有那麼容易讓你上鉤,可當我從秘閣找到那份《雲棋臺機關總圖》的時候,我便拼上了最後一塊拼圖,徹底確定了你的嫌疑……”

索元禮摸著懷裡的《雲棋臺機關總圖》,將其一點一點的開啟,放到了桌子上,藉著燈光,圖尾的硃筆署名清晰可見!

索矩!

狄仁傑看著這個名字,笑了笑:“沒錯,監造雲棋臺的索矩,就是你的父親。長安最好的機關師之一,永業坊主——索矩大師!”

“作為機關師,作為人子,乃至作為幕後組織的一員,你都有理由看了看自己父親留下的機關設計圖,因此我在這裡設局埋伏你,也就不那麼令人意外了吧!”狄仁傑一字一句地說道。

“輸在你手裡,我心服口服!”索元禮緩緩嘆息道。

“你父親經營永業坊,後期挪用了大筆修繕資金,以至於永業坊漸漸沒落,最後被廢除坊主之位,口碑一落千丈,在機關界再無聲名。你投身那神秘組織,是否……”狄仁傑終究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與那無關!”索元禮冷漠道。

“我加入他們,只是為了毀滅那些怪物而已!”他面色死寂,冷冰冰的說出了這樣的話:“明明沒有痛感,卻會哭,明明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幸福,卻會笑,軀體由冰冷的機關構成,看起來卻有幾分像人……這樣的怪物,難道不可怕嗎?我跟你們說過,不要相信機關人……但長安,這座建立在機關之上的城市,卻已經和它們融為了一體。”

“因此,除了將它徹底的重塑一遍,已經再別無其他辦法拯救長安了!”

“你恐懼機關人!”狄仁傑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索元禮卻抬頭道:“只是深深厭惡罷了!”

“可是,長安有機關律……”李元芳忍不住插嘴道。

“機關律並不可靠!機關人只是偽裝成遵守機關律的樣子!就像它們偽裝出來的感情一樣!如果它們像人類一樣有感情,那你應該見過那些虐待機關人的案子,它們怎麼會不怨恨?如果它們沒有感知情感的能力,那麼它們討喜的一面,那些信任、喜愛、犧牲和忠誠,也不過是偽裝罷了!”

“怨恨是無法偽裝的,其他倒是可以!”

“所以,那些機關人披著的人皮之下,是一種怎樣的怪物?狄仁傑!你也像我一樣不信任它們!不然有機關律在,你大可如虞衡司的那群蠢貨一樣,對機關人毫不懷疑,讓我冒充機關人輕輕鬆鬆的混了進去。而不是在大理寺內建立嚴密的制度,不採用機關人管理內務!因為你無法瞭解它們是如何思考,所以,你也有理由懷疑它們。”

索元禮質問道:“人和機關人之間,是不能相互理解的。甚至連人與人之間都無法相互信任,憑什麼你們能相信機關人?”

狄仁傑凝視著黑暗中揮舞著手臂,略顯激動和瘋狂的索元禮,緩緩閉上了眼睛。

李元芳緊張的擋在了狄仁傑身前,警惕的看著對面的敵人,但索元禮卻並沒有趁機逃離,或許他早已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當狄仁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已經是一片堅定……

“我以大理寺卿之名,奉朝廷律法,將你逮捕!”

“到此為止了!索元禮!”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狄仁傑手中的令牌如箭一般射出。

六道各色的令牌,帶著一股無形的,極具穿透力的力量隨著狄仁傑一步向前飛散射出,令牌籠罩了索元禮能閃避的所有方向。與此同時,李元芳的身影也在瞬間模糊,他整個人貼著那個巨大的飛輪,在地上劃過一道深深的刻痕,朝著索元禮飛撲而來。

但索元禮反手拔出了身後的短刀,他像是一隻從掠過峽谷的鷹!

側著身子將自己的身子,緊貼著六道令牌之間的縫隙,手中的長刀向前揮斬,一瞬間,連揮刀的手臂都模糊了!

他的刀鋒緊緊貼著手臂,這是一把奇異的短刀,刀鋒近乎透明,材質十分輕薄,就像裁開書本的小刀一般,鋒銳精緻。

以至於黑暗中刀光漾映一片銀霜!

刀身略短,彎處能夠緊貼著手肘,猶如情人一般緊密。刀揮動時沒有掀起一點風聲,便掠過黑暗,斬在了迎面射來的令牌上。

一股極具穿透性的力量從令牌上傳來,這力量就像軍中破甲的重鐵錐,縱然1825枚甲葉組成的步人甲,也頂不住那重重砸來,鐵錐尖端的那股穿透力量。

索元禮知道自己的刀法,這樣一刀下去,面前就算是塊鐵也被斬開了。

但面對狄仁傑甩出的令牌,他竟然未能抵消這股力量。

索元禮短刀緩緩地劃過一個圓弧,將令牌挑飛,輕薄的刀刃急震,發出一聲仿若蜂鳴顫聲,他藉助手腕的抖動,讓短刀吃進去了這股力量,同時左手手背一壓,他的手腕處赫然裂開,射出了一道短箭,刺向手持飛輪滑過來的李元芳面門。

狄仁傑瞳孔微微一縮,他竟不知道好友的左臂乃是機關義體!

元芳驚呼一聲,身下的飛輪縱起,擋住了這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