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環姐姐,反正最近大理寺糾纏不休,不如我們就喬裝打扮去地工坊看熱鬧吧!”
“為什麼要喬裝打扮?”
“我可沒心情去地工坊獻藝,這樣,我們在門上貼一張佈告!如此一來,邀約的人就算失望,也只會怪大理寺不會怪我們!”
阿離在楊玉環耳邊嘀咕了幾句,見人還在猶豫,她就直接先下手為強。隨著她鬼鬼祟祟地到樂樓正門轉了一圈,那兩扇關緊的大門上很快就多了一張佈告。
“鑑於大理寺密探頻頻造訪,故而本樓歇業十日?這是無恥的汙衊!”
當李元芳再次回到樂樓大門前,看清楚那張簡簡單單的佈告時,他頓時暴跳如雷。可他剛準備出手撕掉這可惡的東西,就突然感覺到背上傳來一股惡寒。他有些僵硬地往左右看去,就只見幾個衣著華麗的年輕公子正神色不善地盯著自己。
這一刻,他想起自己向狄大人主動請纓時,狄大人那意味深長的提醒——“元芳,她們是如今平康坊中最出名的舞姬,要以禮相待,不要讓人說大理寺恃強凌弱,明白嗎?”
聽到一聲怒喝,眼見已經有人率先衝了過來,口中還嚷嚷著打倒可惡的密探,李元芳登時哀嚎一聲,抱著腦袋拔腿就跑。
恃強凌弱……狄大人你錯了,現在弱的人是我啊!
身為最講原則的大理寺公職人員,我可從來都不對平民下手!
最終,李元芳平安脫離,代價是不可避免地被那些貴公子順手砸了幾個果子,幾顆雞蛋,早上穿出來的那一身行頭全都毀了。
回到大理寺的金牌密探用自己最擅長探聽秘密的招風大耳朵發誓,一定會用最快速度找到那個狡猾的兔子魔種,可隨之就接到了一個任務。
“有人打算利用地工坊的劃界比試鬧事?而且幕後之人和李大人以及之前劉府滅門案有關?狄大人放心,我元芳出馬,一個頂倆……”
阿離卻不知道李元芳的目標竟然和自己完全一致。坐上奚車和楊玉環來到地工坊,哪怕喬裝易容,又戴上了輕薄的面紗,但她和楊玉環並肩而行,依舊引來了不少關注的目光。
為此,阿離不得不拉著楊玉環避開人群。當來到了某處僻靜的角落,試圖搭訕的人總算沒了。可她還沒來得及享受片刻的安靜,身後卻傳來了一個弱弱的聲音。
“姐姐,你要下注嗎?”
阿離惱怒地回頭,發現背後站著一個怯生生的瘦弱小丫頭,乍一眼看去八九歲光景,恰是和初進長安的自己年紀差不多,她立刻和顏悅色地問道:“下什麼注?”
大概是因為阿離長相甜美,聲音柔和,瘦弱小丫頭漸漸膽大了一些,攤開雙手讓阿離看左右手中顏色不同的琉璃珠子:“就是賭這場劃界比試的輸贏。藍色珠子是買寒門機關師李思贏,紅色珠子是買士族機關師崔信贏。劃界比試之後,贏了就可以去兌賭金!”
聽到是賭,阿離有些遲疑,但面對小丫頭那渴盼的眼神,她卻又有些不忍:“那……多少錢一顆珠子?”
小丫頭可憐巴巴地看著面前那戴著面紗的兔耳少女,小聲說道:“十金。”
“這麼貴?”
阿離驚呼了一聲,可看到對方頓時神色黯淡,她最終還是掏出了錢袋子,可挑選珠子時,完全不懂兩個機關師誰厲害,她就很隨意地挑選了紅色珠子。
眼見小丫頭喜笑顏開揣著金子一溜煙拋開,一直沒開口的楊玉環卻突然嘆了一口氣:“阿離,你太輕信了。”
阿離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衝動了一些,可是,想起剛剛那小丫頭的眼神,她卻不願意去想對方會有惡意:“長安城好人多,她不會騙我的。”
然而,當兩人來到另一處人潮洶湧的賭坊,眼看無數人拿著金子,揮舞錢券投注,又看到人喜笑顏開捧著一堆紅珠又或者藍珠出來,甚至都不用細問,阿離就從賭坊門口嚷嚷叫賣的人口中得知了事實。
“一顆珠子是一注,一注一金,買定離手,回頭劃界比試有了結果,崔信贏,買紅珠的便是贏三倍,李思贏,便是贏一倍,平局則是莊家通吃。”
其他的話阿離沒在意,但一注一金四個字,她卻聽得清楚。一時間,兔耳少女面色陰沉,突然轉身就走,可下一刻就被楊玉環拽住了手腕。
“阿離,不過十金而已,算了吧。”
“我不是心疼那十金,可她不該騙我!”
阿離忿然掙脫了楊玉環,轉瞬就猶如游魚一般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當終於來到了人流較少的一個角落,她握住了傘柄,心裡盤算著是不是要試一試曾經用來尋找阿洛姐姐,和花傘的機關術相輔相成的魔道法術。
雖然從老師那裡學會了,但她還沒有機會用過。
可下一刻,她就聽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討嫌聲音。
“啊哈,你竟然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