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父尚在,但公差未歸,假情假意去告知楊氏一聲?大可不必。
“我覺得我們兄妹先行結拜較好,方便我住在兒,等我父親回來再稟報與他。顏府不必回去,回了我可能出不來,兄長以為如何?”
康寧微微一嘆,終於問出心中的疑慮:“能告訴為兄,為何有家不歸嗎?”
他打聽過顏府的事,知道一些牽扯甚大的流言,可內裡的真相又怎能以流言作準。
顏清慎重考慮後,才徐徐道來:“發生在我身上的禍事,癥結可能是因我幼時不太爭氣,有厭世情緒,被人利用。引發這一連串禍事的點則是有人在錦陽殿下面前中傷我,累我落湖,期間歷經生死,雖被趙捕頭所救,回府後還是一度遊走於黃泉之間。”
“若是旁人恐怕已經一去不返。我前往連溪寺亦是逼不得已,但因禍得福,學了不少知識。若然回府,很可能會成為籠中囚鳥,每日等人施捨。”
“最主要的是我已非清白之身,許過人,退過親。母親死後,財物盡在他人手中,在巨大利益驅使下,我極有可能再次遇險。”
“我現在沒辦法面對那些內宅層出不窮的手段,更兼外頭的權貴打壓,或許以後我足夠強大,才能奪回我母親留給我的一切,讓自己活在光明裡。”
顏老太太想害她性命一事,她無法往外說,即使對方是生死交情的康寧。
對不起,其實我是黎洛。
她在心裡默唸,更無法向外人道。
康寧被顏清那句“已非清白之身”刺痛,甚至明白了她非常隱晦的暗示,若然回到顏府,老太太定然再以婚事逼她就範,下回該如何,下下回呢?
眼下能避得一時算一時。
“清妹,婚姻大事莫急,將來為兄給你相個好夫婿。”康寧非常痛心,笨拙地安慰顏清。
“兄長管好自己就行,指不定我獨活更好。”顏清佯裝不滿,她現在對男女之情根本沒絲毫感念。
康寧尷尬地咳了幾聲,他都二十有六了,還沒成家,確實沒資格這樣說。
“好吧。作為兄長,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的!”他覺得這話能為自己掙回一些面子。
顏清這才笑著朝他福了個禮,“那我們就說定八月一日了?”
康寧伸出手與她擊掌:“一言為定!”
顏清輕輕拍了他手掌一下,“一言為定。”
康寧又問到進香料藥材的事,“為兄感覺在京城採購不太妥當,暗中從外面採購運回來京城較好。”
本來已經得罪了錦陽公主,她的背後是張尚書一族,想制裁顏清輕而易舉,另外還有安康郡主,今日又新添太后娘族許府,真是兩袖清風卻樹敵無數。
顏清原來的想法亦然,“兄長思慮周全,可我想摸清一件事,就得京城、外地兩手抓。”
有些常見的香料在鎮子上的價非常低廉,有些又必須在京城的藥房才能買得到。
康寧很明智地沒問是何事,一再告誡自己只是個大夫。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添置制香工具和進原料的事交給為兄來辦吧,你且安心做其它事。”
顏清輕輕抿起櫻唇,有些話終究無法明言,幸好康寧沒有盤根問底,或許正因如此,他們才能成為義兄妹,攜手共進。
“也沒什麼事,我再去睡一會。”
沈靜詩本來等著跟顏清學畫花樣,只聽懂了她說要睡覺,連忙嚷著要跟去。
顏清便帶著她一道回了臥室,昨知她根本睡不著,還是與她同榻而眠。
待顏清熟睡後,沈靜詩果然悄悄起身,拉著蘇桅草到外頭研究青女劍譜。
神奇的是蘇桅草一時無法理清的劍招,沈靜詩練兩遍就會,而一些她弄不懂的地方,蘇桅草卻能通曉。在二人互補之下,一個下午的功夫,竟練會了三式。
她二人相約明日午後繼續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