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終衡又要玩金環胡蜂蜇人的把戲,讓周瑜來個車毀人亡嗎?
不,玩過一次的東西容易引起懷疑,而且周瑜那破摩托車在這路上最快才開到五六十公里的時速,要摔也很難摔死。所以,這一次即將到來的可比金環胡蜂蜇死人血腥多了。
“小倩,我建議你閉上眼睛,因為這裡很快會變成限制級電影片場!”
金環胡蜂的身上裝有艾科學制造的微型資訊遮蔽器,只能遮蔽幾厘米的範圍,沒有人可以看見它。而它飛行時帶著的東西,雖然無法被資訊遮蔽器所隱藏,常人也很難看見:
魚線,釣海魚用的超堅韌魚線。
秋老虎季節,午間的陽光刺眼而火辣,誰會看見一條細小的被系在路燈上的魚線正在迎風飄揚呢?
它的一端在今天早晨被隱身前來的TX死死地系在路燈杆上,另一端則是雜亂無章,彎彎繞繞地纏成一團,看似亂七八糟,但實際上裡面卻蘊含著一個活結。活結連在金環胡蜂身上,此時此刻正被扇動翅膀全力飛行地它帶著,如牛仔套馬用的繩套一般向著騎著摩托車飛速前來的周瑜接近。
地處郊區,正午的街道上是沒有幾個人的,就算有,他們此刻看見的也不過是一條系在路燈上的魚線正隨著微風飄揚罷了,沒有人會想到這其實是個背後有人操控的死亡陷阱。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別人看不見,周瑜更看不見,他一邊罵咧一邊加速,猥瑣的眼光時不時還往街兩邊路過的年輕姑娘的大白腿上瞄,直到脖子上突然一涼,一股喘不上氣的窒息隨後感接踵而至。
活結套到他的脖子上後眨眼間縮緊,堅韌而細小,就是小心使用都可能割破手的魚線在至少四五十公里時速的高速拉動下比刀還鋒利,如同切入豆腐一般沒入周瑜的頸部,然後毫無障礙地隔斷了裡面的一切:喉嚨,氣管,頸動脈,最後切入一多半後卡在了頸椎骨上。
一陣刺耳的金屬和路面的刮擦聲,周瑜的摩托車歪倒在路邊向前摩擦出了老長的一道刮痕才停下,周瑜本人直接一個倒栽蔥重重地摔在地上,雙目凸出彷彿要蹦出來,臉變成紫色,雙手本能地握住了已經漏氣的脖子。
佈滿血絲的雙眼中,喘不上氣的窒息感中,周瑜看見天塌了——是真的塌了,他看見整片蒼天此時彷彿變成了一張神靈的巨掌,不慢也不快地向他壓下,然後自己的身邊變得越來越暗,直到數分鐘後徹底黑下來的時候,他十分乾脆地腦袋一偏,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緊握脖子的雙手縫隙中,鮮血一排一排地噴湧而出——沒錯就是一排,如在水缸上突然劃個細小的縫隙之後的效果,噴灑出一道道2米多高的血色噴泉,在地上留下無數細小的血點。
周瑜死了,鮮血染紅了以他為直徑半米以內的所有地方,抽搐也很快就停止了,只剩下一具雙手死死掐著脖子,面孔扭曲發紫發黑,一雙一直不肯閉合的瞪目中倒映著滿臉驚恐地過來圍觀的路人的屍體。
沒有人會注意到,一隻金環胡蜂悄悄地,愣是用殘存的力量催動自己的大顎,軟磨硬泡咬斷了綁在腰間,已經深深嵌入體內幾乎將它腰斬的魚線,然後一瘸一拐地爬進了路邊下水道的柵欄,一個軲轆滾了進去。
“可惜博士製造的隱身裝置了,雖然不多,好歹一百多碎片呢。”終衡嘆息道,在心底默默地為周瑜祈禱了一番:
下輩子做個好人吧,別再混黑社會了,不然再惹到不該惹的存在可能死得就沒這麼痛快嘍。
“切,我還以為腦袋會飛出去,血噴十幾米呢,誰知道就這麼個效果,啥都看不到。”另一邊,緩緩從小區門口走過來和終衡匯合的小倩嘟著嘴吐槽道。
“跟在我後面,我叫博士他們開車來接。”從地上撿起一隻身上有隱身裝置的蟑螂,終衡摸出手機撥通了艾科學的電話。
“搞定了,準備最終行動吧。”
……
夜晚,Y縣南區,藍村。
這是個秋老虎天氣裡罕見的雨夜,建在山間盆地中間的Y縣迎來了受不同地形間的空氣對流產生的降雨,滴答地雨珠溼潤了空氣,滋潤著乾燥的大地,也緩解了長久以來的酷熱,為煩躁的人們唱了一首催眠曲。
這是個很適合睡覺的夜晚,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緩緩入眠,睡到自然醒,在雨過天晴,溫度既不冷也不熱,空氣既不幹也不潮的清晨中被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喚醒,伸個懶腰,呼吸一口雨後的清新而涼爽的空氣,沒有什麼比這更愜意的了。
但有些人,註定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