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附近只有診所,沒有醫院。夏小意著急,打了的直奔最近的醫院。排隊掛號,忙前忙後,一切安排妥當後,她才鬆懈下來,想起要跟何肆請假。
夏初放下沒吃幾口的飯糰,說話聲音暗啞帶著鼻音,“給你請過假了。”
她微微頷首,低眉擰開礦水泉瓶蓋,遞給他,“哥哥,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他接過,喝了口。
夏小意問:“怕錦渝哥擔心,所以不和他說嗎?”
“他中午的飛機,說了成心讓他趕回來乾著急嗎?”夏初微抬著頭,數著一滴一滴落下來的藥水,看它們順著輸液管滑落。
隔了半晌,他半垂眼瞼,低聲道,“一點感冒而已,不至於。”
是了,她哥哥打小就喜歡什麼都自己一個人扛。
感冒也好,初中被人欺負也好,大學生活費不夠也好,畫圖被人質疑描改抄襲也好被黑粉罵也好……
如果不是能被看出不對勁,他的難受委屈都會嚼碎了通通嚥進肚子裡,一個字也不會說出來。
她拿過夏初手中的水,蓋緊瓶蓋握在手心裡,左捏右捏,發出聲響。
夏初想阻止她的行為,解救無辜的小瓶子和輸液室裡可能被打擾到了的他人。剛張口便見小孩停下了手,軟軟的說——
“哥哥,為什麼不試著依靠關心你愛你的人呢?你有姑姑,有錦渝哥,有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啊。”
默然須臾,夏初“撲哧”一聲笑出來,“哥哥只是感個冒,怎麼還不是人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夏小意無力道。
下一秒,夏初將手搭在了她腦袋上,拍了拍,乾淨透亮的眸子裡像盛了星光,“再說了,我這不是正依靠著我們小意?”
“我來的不巧了?”何肆把東西放在空著的座位上,笑道。
夏小意禮貌喊人,“哥哥。”
何肆嘴角稍稍莞爾,“辛苦小意了,才十幾歲就要照顧發燒的癱瘓哥哥。”
掛的藥水起了藥效,身上的熱退了些。夏初有了胃口,無視何肆挖苦,拿起他帶來的切好的盒裝水果拼盤,用叉子吃了幾口才道:“什麼風把你吹來這兒了?”
“一種姓何名錦渝的風。”他說著,開啟手機相機,對著夏初就是“喀嚓”一頓拍。
拍照拍的令夏初措不及防,到了後面已經放棄抵抗。
他給夏小意請假本不想說原因,誰知何肆這廝刨根問底。腦子昏沉,他被他問的煩,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好藉口就實話告知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
“我不是說了讓你別告訴他?”夏初把手裡的水果拼盤給了夏小意,朝何肆那邊挪動一點,沒扎針的右手對著他就是狠狠的一胳膊肘。
可惜落了空。
何肆躲得快,把剛拍的照片傳給何錦渝。拖腔拉調,“看來恢復的不錯,都有力氣打人了。”
夏小意去看夏初左手手背,確認沒有跑針,放下心來。用古怪的眼神看向兩人,“哥哥、何老闆,你倆能成熟點嗎?”
夏初:“……”
何肆唇邊帶笑,附和的接話,“小意說的對,哥哥不該陪你家幼稚的哥哥鬧。”
不成熟·幼稚·夏初:“???”
他手心朝上,“手機。”
夏小意問號臉,“幹嘛?”
夏初:“我看看何肆有沒有在你手機上裝定位追蹤器,不然他怎麼知道咱們在這,還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