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如果能穿越回去,告訴高中時的自己,她會和沈妍成為一家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高中金釀月恐怕會暈死過去吧。
已經成年的、二十五歲金釀月此刻狀況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只敢埋頭吃飯,恨不得把臉埋碗裡去。
飯後有拜年的人陸陸續續過來,沈妍這兩年升任了校長,來拜年的老師有不少是熟面孔。
金釀月覺得,自己好像是耗子誤入了貓群,綿羊誤入了狼群,這實在不是她該待的地方。
還是靳星燃很有眼色地跟沈妍說,帶她去看看他的房間。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金釀月又活蹦亂跳了。
靳星燃的房間很簡單,空空蕩蕩的,床、桌子、衣櫃,其餘什麼都沒了。
沒有任何亮眼的地方。
就是整齊得過分,她隨意在書櫃上翻了一會兒。
她上學那會兒也老愛看小說來著,但很不幸,靳星燃和她沒有共同語言。
書櫃上書不少,但大多是一些教科書和課外習題,並沒有多少雜書,是典型的好學生的書櫃。
金釀月高中時很有些文藝病,喜歡櫻花落下的物哀之美。
其實她現在也還有點這個傾向。
林黛玉說,花開時令人愛慕,謝時則增惆悵,所以倒是不開的好。
金釀月卻覺得,漫天花雨的那一刻,還差幾秒就要墜落在泥土的那一刻,才是最美的。
果實已經悄然孕育出來,花的使命已經完成。
絢爛又哀傷的死亡,才是最盛大的美麗。
她曾經和應念念說過,但應念念說她有病,要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她……也和淩玲琅說過,兩人出其不意地誌同道合。
淩玲琅是真正的富家千金,和金家這種小富不一樣,她家裡真的有個商業王國要繼承。
淩玲琅也有這個野心,金釀月好奇,為什麼她沒去讀商業有關的專業,而是學了風馬牛不相及的法律,當起了律師。
怎麼,她不想繼承家業了?
臉猝不及防被碰了一下,金釀月回過神來,嗔怪道,“幹嘛呀,嚇我一跳。”
外頭談話寒暄的聲音隱隱約約,靳星燃的唇卻不合時宜貼了上來。
金釀月紅了臉,推開他,這未免有點太刺激了。
小聲道:“你瘋啦?外面還那麼多人在呢。”
靳星燃道:“可我們在這兒也無事可做。”
金釀月轉移話題:“你還記得剛才過來那個地中海嗎?”
靳星燃眯眯眼,思考了一下,“記得,他好像教化學的吧。”
地中海老師並沒有教過他,但只要是金釀月的老師,他也會留心去認一認。
想起金釀月的臉盲,他又笑了一下,用臉去蹭她的臉,“你居然還記得他?怎麼,他也兇你了?”
金釀月冷哼了一下,她討厭沈妍,是一個學生對老師的討厭,但她討厭地中海,可是拋卻身份,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討厭。
“你不知道嗎?他超色的。高中時,宿舍不是都有老師查房嗎?他每次都要來女生宿舍,還要伸著脖子往門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