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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三月裡發生的事情,及至到了年中,龔夫子等人才稍微收到點訊息,此時,金平縣已然差不多握在手中

七月底,僱了一輛牛車,照舊去鎮上與秦春生會合。

三年時間,兩人都有了不小的變化,秦春生尤甚。

當年,兩人同中秀才,宋元修沒有更多資源,被龔夫子帶在身邊悉心教導,而秦家則是尋了門路,進了府城有名的青雲書院,有了名師教導,可謂進步匪淺。

若說開始他們不知秦家走了何門路,後來大概也知道了,因為秦春生娶了青雲書院一位夫子的女兒,其與秦父當年在趕考途中認識,對方同樣看好秦春生的才華,這才捨得將女兒下嫁,同時以夫子的名義給了入學的資格。

若說宋元修此番考中的機率在五成,那麼秦春生則足足有七成。

兩人雖是同年的同窗,又有著多年相交的友誼,宋元修倒沒有什麼不甘憤懣之情,相反倒很是為對方感到高興。

阮柔聽了也不禁感慨,有時候讀書這條路就是看人脈、看錢財,宋家一樣不佔,能有如今已是極好的了。

與此同時,她覺得宋元修的性子是真的好。

出於農家,被爹孃兄嫂一路供養,沒有養成驕奢的性子,有讀書人的情高,卻不會過於目下無塵。單看其與爹孃兄嫂,族中長輩,書院夫子及同窗學子,關系都頗為不錯就可看出。

秦春生的夫人姓孫,出自舉人之家,打小跟著長輩讀書,很有幾分學識,只是阮柔瞧著,其對秦春生尚且有幾分溫和恭敬,對待他們這些縣裡的寒酸學子,頗有些看不上,索性只是同路,並沒想著佔人便宜,也不用強求親近。

一路到了府城,秦春生計劃著要去岳丈孫家住宿,他們這些人不好跟著打擾,只得另找了客棧住下,分別之際,她隱約看到孫夫人輕出一口氣。

可以想見,若不是考試前需要回原籍地報名等一應流程,對方定然是不想去祁山鎮那等小地方的。

到達客棧已是八月初,今年鄉試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十八,恰在中秋團圓節之後,只是,恐怕不拘是外地還是府城本地學子,定然都沒有人月兩團圓的心思。

事實也的確如此,不說別人,光說阮柔這邊,僅是當天晚上讓客棧送了一塊月餅,幾人分食著吃過,也就當過節了,至於窗外的月亮,除去記得又大又圓外,誰也沒心思多看一眼。

他們所住的悅來客棧因著臨近考場,住的多為趕考的學子及其陪考,別說是過節,當日晚上,下來客棧一層的都沒幾個,想來都是趁著最後時間苦讀呢。

及至到了八月十七,依舊提前一天去考舍報到,提交一應資料,驗明身份,翌日天色未亮,將人送進考場,阮柔等人才重重送了口氣。

他們能照顧的也就到這裡,餘下的全靠裡面學子自己努力。

或許是能參加鄉試的最起碼也是秀才,倒沒有太落魄的人家,一個個大多身經百戰,只管回家提前準備好人出來的一切物拾。

此行三人,他們不得不租了兩間二等房間,回來客棧,阮柔讓宋成傑趕緊回去休息,這孩子估摸比他小叔還緊張,眼下烏黑一片,是不是打兩個哈欠。

宋成傑不好意思的去了,阮柔則收拾了東西,預備在府城逛一逛。

其實若有的選擇,她是想日後搬到府城居住的,祁山鎮到底太過偏僻窮困,日常做些什麼都不大方便,可惜,沒有謀生的手段,一切只是空想。

這一趟,宋元修若是考中,估計要去京城參加會試,而若是不中,不拘是回去金平縣,還是在祁山鎮繼續苦讀,都沒有留在府城的餘地。

鄉試一連考三場,每場三天兩夜,期間只能窩在小小的考舍裡,不能進亦不能出。

如此九天過去,關閉多日的考場再次開啟,少不得又見證了一番世間百態。

宋元修經過幾年的鍛煉,跟著龔夫子沒少跑,臉色雖然難看,可精神頭還算不錯,笑著跟他們進了馬車回去客棧,同樣略洗漱就載倒在床上,第二日下午方才清醒。

悅來客棧作為考生的大本營,此時客棧一樓已經人山人海,成為眾多考生的天地。

默卷子的,對答案的,寫感悟的,或欣喜、或心虛,或得意、或沮喪,在成績還沒出來的幾日裡,他們至少還能開心幾分。

秦春生回孫府給岳丈默完卷子後,休息一晚,便匆匆趕來客棧,恰與下樓的宋元修撞個正著。

他眉眼間帶著幾分喜色,即使刻意收斂也依舊顯露出幾分,顯然考得不錯。

他低聲問,“你考的如何?”

宋元修依舊淡淡,“還行,能搭的都答了,只是最後那道議題不是很清楚。”他說著皺眉,且不說凡事並非非黑即白,單只主考官立場不明,他們的言論就不能太過激進,只能盡量往中庸上答,偏他文采不甚出眾,按龔夫子的話來說,雖言之有物,可辭藻不夠華麗,若遇上偏好文采好的,他十有八九要落選。

無奈文風不是那麼輕易能改變的,他也只能盡力而已。

好在如今小皇帝年幼,尚且七歲,輔政大臣盡心盡力,太後及其孃家鼎力支援,目前朝堂還穩固得很,卻也註定了乾朝偏向保守。

秦春生卻是神采飛揚,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青雲書院走出過不少官員,位置高的不多,可翰林院以及六部多少都有些人脈,朝廷動向能探查幾分,所以答得也格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