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止雨歇,茂密的樹木彷彿開始移動,分開兩邊,而在樹後,有白色的霧氣,輕輕的飄過來,如同一張地毯一般,在腳下鋪展開來,霎時之間,便換了天地,來到了人間仙境,任無憂原地轉了個圈,興奮的說了一句:“這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已經不在人間了一樣,是有神仙來了嗎?”
“無憂,站好,不得造次!”花枕月很是嚴肅的說了一句。
任無憂被嚇了一跳,連忙站好,腳步後退,站到唐醉影的旁邊,雙手垂下,低聲問道:“這是誰來了,花枕月怎麼如此鄭重。”
花枕月的神情何止是鄭重,她的神情是恭敬,就如同見到東嶽大帝之時一樣,或者說更甚,唐醉影用手臂撞了一下任無憂,說:“老實站好,怕是來了重要的人,不得無禮。”
任無憂已經站好,眉眼垂下,雙臂垂下,就彷彿是一個見到了老師的學生,半點失禮的狀態也無。
這時,那白色的霧氣之後,飄飄渺渺的閃現出數個人影,走在前面的是四名妙齡女子,容貌秀美,手提宮燈,身著七彩的衣衫,飄落至近前,其中一名女子,眉眼含笑,朱唇輕啟:“果然是女魃在此,長老所料不差,既然於此遇上,便當停步一見。”
聲音如同她的長相一般,甜美猶如甘泉,話音未落,四名女子,便閃在了兩遍,後面又有人上來,是四名年輕力壯的男子,同樣身著綵衣,眉宇之間,正氣凜然,這四人並未說話,而是也閃在了一邊,恭敬的同花枕月行李,花枕月亦是點頭回禮,最後,目光落在那白霧之後,這最後上來之人,才是今天的重中之重。
當所有人都站定,一陣悠揚的樂聲從後面傳過來,隨著這陣樂聲,一名老者緩步而來,那老者身穿一身綵衣,雖是銀髮白鬚,卻是面如冠玉,如同少年一般,而在這老者身後,亦是跟了有數十人,男女老少皆有,浩浩蕩蕩。
見了這老者,花枕月單手負背,一手放於身前,躬身行了一禮,開口言道:“我等欲往東海昆嵛山面見東華帝君,路過華陽城,在此暫留一日,卻沒想到竟然遇到長老出行,屬實幸事,多年未見,長老愈發的年輕了。”
“哈哈哈……”那老者捋著鬍子,笑了起來,半晌之後,方才停下,說:“在孩子面前,我便不敢稱年輕了,女魃逗留華陽城,怕是為了魔而來,此處,我倒是可以與女魃一點訊息,那魔已經離開華陽城,往東而卻,女魃若是要去見東華帝君,當會在路上遇見那魔的,不過,我此次前來,卻非是意外,而是專程為了女魃與他而來。”
說到那個“他”之時,長老抬手一指,所指的方向,落在了站在唐醉影旁邊的 任無憂的身上,任無憂眼見他指過來,嚇了一跳,一雙眼睛睜的圓溜溜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這……我沒見過這人啊,找我做什麼?”
花枕月目光平靜,心中已然知曉,這老者所為何來,開口應聲:“長老該是為了青丘九尾狐的事情而來,未事先與長老說明,便自作主張的動手,是我的不是,事後又未向長老請罪,是為我的疏忽,還要長老親自上門,是為我的無禮,花枕月這邊與長老請罪,實在抱歉。”
說話之間,花枕月深深一個躬身,行了一禮。
長老卻是微微搖了搖頭,說:“青丘九尾狐之事,我已然知曉,放逐之妖,不思進取,反倒是利用自身的法術,危害一方,未民間之惡,塗山之恥,女魃為民除害,是為功德一件,我本不該多言,然而,同為九尾狐,便不得不過問一句,更何況,青丘之狐,尚有遺孤,女魃對此,也該知曉。”
青丘之狐,數量眾多,花枕月雖然攜帶噬魂上門除妖,但是,難免除妖不盡,花枕月略一點頭,說:“有勞長老告知,除妖人與妖之間,歷來的宿敵,無論未來如何,我都會坦然接受,只是,長老此言,可是想要將其帶回?”
長老仍舊是搖頭:“放逐的妖,未曾將自身的罪孽贖清,塗山不會收容。”
又不收,又不是來求情的,只是為了告知花枕月,青丘有個九尾狐跑掉了,這似乎是說不通,任無憂的心中滿是疑惑,用手肘撞了一下唐醉影,壓低聲音說:“這老頭是閒著沒事幹嘛,專程告訴一聲,喂,花枕月,你有個妖沒殺完。”
耳中聽得任無憂的話,唐醉影險些沒笑出來,抬手掩唇,忍著笑意,說:“你少說話,者認可還是為著你來的。”
“無憂公子……”
話音未落,這長老的聲音便在任無憂的耳邊響起,事情的重點也轉移到了任無憂的身上,而他又要與任無憂說些什麼呢,又會對任無憂有著什麼樣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