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整整十三年沒有出手了,這麼多年走南闖北呢,都是我出的手,遇到再怎麼厲害的高手,紅的藍的,都是老黑魚擺平的。
今天,他主動出手,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但是我也知道,能讓他親自出手的人,實力也不容小覷。
對方拿著刀,站在九爺的身後的,麻溜的給九爺刮面,老黑魚站在邊上,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隻手,整個人的毛都扎稜起來了,如臨大敵。
那胖墩的剃頭匠手法很嫻熟,很快就聽到了那“唰,唰唰”的聲,一個厲害的剃頭匠,剃頭的時候,呼吸跟手法是相吻合的,一呼一吸間,一刀一進一出,非常的規律。
颳著颳著,九爺就笑著問:“摘瓢多少年了?”
剃頭匠立馬笑著說:“跟著俺答打小做這活,總抵四十來年了。”
我聽著就覺得可怕,九爺問的是,你幹要人腦袋的活多少年了,對方說從小就開始做了,大概四十多年了。
我渾身都不停的冒冷汗,這他媽是一個四十多年的高手啊,跟九爺的功夫也差不到那去,我感覺真的玄乎的慌。
老黑魚也是一身緊繃,絲毫不敢放鬆啊。
但是九爺風輕雲淡地笑著說:“溼過鞋沒有?”
剃頭匠立馬哈哈笑著說:“手上的功夫熟著呢,從來沒失過手,您甭擔心,這刀快,再硬的胡茬,一刀也給插了,您勞累,仰個面……”
這剃頭匠說著,就把手上的刀順手就劃拉下去了,那手法快如閃電,那一瞬間,我呼吸都凝固了,整個人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子,我知道完了,九爺可能要中招了,這脖子伸出去,那還不等著死啊。
突然,電光火石見,我就看著那剃頭匠的手猛然一抖,他立馬伸手按著自己的手腕,一秒鐘過後,地面上才滴答了幾聲,這才見了紅。
“嘶……”
那個剃頭匠疼的齜牙咧嘴,他的手按著自己的手腕,一刻也不敢撒開,他的臉上,滿是猙獰痛苦,眼神裡都是不可思議,額頭上的汗,密密麻麻的,出氣也急了幾分。
九爺依舊風輕雲淡地。
他笑著說:“手上的活,差了點啊,老黑啊,還是你的刀比較快。”
老黑魚立馬走過去,拿出來自己手裡的挺子,給九爺繼續刮面。
我看著都驚呆了,這發生了什麼,我壓根就沒看清楚,那一瞬間電光火石,一秒鐘不到,這攻防之間的轉換就變了,九爺的手,還是快的不可思議啊,我壓根就看不清。
這是非常可怕的,不僅僅是我沒看清,就連那個剃頭匠應該都沒看清。
那個剃頭匠就一直站著,雖然已經敗露了,但是不敢逃,不敢吱聲,因為他知道,現在他的命,已經不是他的命了,死活,得等著九爺發落。
老黑魚的手快啊,三刀兩刀,就把九爺臉上的胡茬子給清理乾淨了,隨後老黑魚拿著毛巾往九爺臉上一敷,九爺擦把臉,將毛巾丟在剃頭匠的手上,直接給他的手蓋上了。
九爺問:“有要遞的話嗎?”
剃頭匠立馬說:“你們家小孩得罪人了,金主花重金,請了我們津門藍道掛黑旗的花眼蛇來喬這個事。”
我一聽,心裡就火大,娘個嬉皮的,還他媽是那周克明,這王八蛋,昨天晚上的事,看樣子沒讓他想明白,給他的人挑了個腸花,他還不知道怕,我還沒去找他麻煩呢,今天,他反倒是又找人來摘瓢了,這狗東西,我得好好收拾他。
九爺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他問:“有花沒有?”
剃頭匠看了一眼自己的口袋,他咬著牙用自己殘廢的手,顫顫巍巍的將口袋裡的黑花拿出來。
老黑魚一把奪過來,然後恭恭敬敬的交給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