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名開天派弟子同時慘叫。他們持劍的雙手,從手腕處開始,瞬間覆蓋上一層厚達三寸的堅冰。冰層封死了所有經脈,法器脫手墜地。更可怕的是,那冰寒之意還在向上蔓延,眼看就要凍結整條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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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首青年大駭,想要運功抵抗,卻發現體內真元運轉到手臂處就徹底停滯,仿佛那截肢體已不屬於自己。
“若不是看在‘烈陽天魂劍’楊開泰的麵子上,”寒淵的聲音如萬載寒冰,“你們現在已經是一地冰渣了。滾!”
他左手一揮,十幾人被一股無形巨力推出百丈,狼狽摔在石化地麵上。封住手臂的冰層並未解除,這意味著他們短時間內已無法用劍。
青年臉色鐵青,死死盯著寒淵,最終咬牙道:“今日之辱,我開天派記下了!走!”
這‘走’字還在喉間發顫,十幾個開天派弟子已化為流光,倉皇遠去。
夏希靈擔憂道:“寒淵叔叔,這樣會不會……”
“無妨。”寒淵轉身,望向龍脊雪山方向,“楊開泰那老家夥雖然頑固,但還算明事理。若他親自來問,我自會解釋。至於這些小輩……”他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開天派安逸太久了,真以為天下都要看他們臉色。”
他看向夏希靈:“你之前說,要先去一個地方?”
“嗯。”夏希靈抱緊懷中的不朽龍脊木,“去龍脊雪山,找季老板。千幻青空膠和龍脊木要先交給他,這是救禹前輩的關鍵。而且……哥哥的事,也許季老板能看出些什麼。”
寒淵略一沉吟,點頭:“帶路。”
兩道流光衝天而起,掠過這片徹底死寂的石之墳場。在他們身後,那些冰冷的石像永遠定格在最後一刻,仿佛在無聲訴說熵增法則的恐怖。
龍脊雪山腹地,秘密工坊。
窯爐中的火焰已轉為純白,那是季老板以特殊手法提煉出的“淨世白炎”,溫度極高卻不帶一絲暴戾,最適合處理不朽龍脊木這類神材。石桌上,各種輔助材料分門彆類擺放,有萬年溫玉粉、星辰砂、地心岩髓……都是他數千年積累的珍藏。
禹的靈魂泥塑被安置在窯爐旁一個特製的養魂陣中,土黃色光暈緩緩流轉,維持著那縷脆弱意識的存續。
季老板正在雕刻一尊陶俑的骨架,這是禹新身軀的“原型”,每一根骨骼的比例、每一處關節的銜接,都要精確到毫厘。他神情專注,刻刀在陶土上劃過,發出沙沙輕響。
突然,刻刀停頓。季老板沒有抬頭,隻是淡淡道:“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工坊角落的陰影中,一道人影緩緩浮現。來人穿著與季老板一模一樣的粗布麻衣,身形、麵貌、甚至眼角皺紋的走向都毫無二致。唯一的區彆是膚色,季老板的皮膚是常年燒窯形成的健康古銅色,而來人則透著一種不自然的灰暗,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你還是這麼敏銳。”那人笑了笑,笑容與季老板溫和中帶著堅毅的神態不同,顯得有幾分玩世不恭,幾分譏誚。
“你我本是一體,你的氣息,我隔著一座山都能聞到。”季老板放下刻刀,轉過身,“這次來,又想勸我放棄?”
“放棄?不不不。”那人走到石桌前,隨手拿起一塊星辰砂把玩,“我是來給你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停手,離開西奇鎮,找個地方老老實實躲起來。夜墓城可以當你不存在。”
季老板笑了,笑聲中滿是嘲諷:“當我不存在?就像千年前,當夜幕城所有無辜居民不存在一樣?”
那人手中的星辰砂突然化為粉末。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偏執:“所以你要複仇?用西奇鎮上下三百二十七口人的性命,換你一個人的複仇執念?”
“你威脅我?”季老板眼神銳利如刀。
“是警告。”那人逼近一步,“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對北星冰湖的小家夥已經拿到了千幻青空膠和不朽龍脊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你要重鑄禹的身軀,用他的心源火和至情之力對抗熵增邪靈……計劃很完美,但你彆忘了,夜墓城也在等。”
他壓低聲音,每個字都像毒刺:“他們在等禹的新身軀完成,等心源火與那具身體完美融合。到那時,隻需要一次突襲,就能得到一具完美容器,既有至情之力抵抗熵增反噬,又能承載邪靈意識的活體。你的計劃,從頭到尾都是在為敵人做嫁衣!”
季老板沉默。
那人以為說動了他,語氣緩和:“老夥計,我們本是一體。我知道你重情義,被禹和曦的故事打動。但現實點,為了兩個一千年前的死人,搭上整個西奇鎮,值得嗎?那些鎮民,那些孩子,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隻想平靜生活……”
“所以就應該任由夜墓城繼續存在?”季老板突然打斷,“任由那些熵增邪靈完成大陣,讓整個西陲、甚至整個天元大陸,都變成剛才你說的平靜,那種連思維、記憶、情感都會被簡化為石頭的‘平靜’?”
他站起身,與那人麵對麵:“你錯了。我幫禹和曦,不僅僅是因為感動。是因為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了對抗無序最強大的武器——情感。熵增要將一切推向混沌,而愛、恨、執著、犧牲……這些複雜的情感,本身就是對混沌最大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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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西奇鎮……”季老板眼中閃過決絕,“你以為我沒有安排?三天前,我已經讓阿穆爾帶著所有鎮民,以陶器交易的名義前往開州城。現在的西奇鎮是空的。”
那人瞳孔一縮。
“而你,”季老板盯著他,“我最了解你。你是我的暗麵,所有對夜幕城的仇恨、所有憑什麼隻有我活下來的怨念、所有不如加入他們的黑暗念頭。你潛伏了這麼多年,甚至可能已經和那些邪靈達成交易,你以為我不知道?”
那人的表情徹底陰沉下來。
“你知道又怎樣?”他緩緩後退,灰暗的膚色開始泛起詭異的黑色紋路,“你我修為同源,實力相當。打起來,誰也無法真正戰勝誰。但我今天來,本就不是為了戰勝你……”
他雙手突然結出一個扭曲的印記。
“我是為了取代你。”
工坊地麵,原本刻畫養魂陣的位置,突然浮現出一個完全相反的陣法,顏色暗紅,紋路猙獰,散發著濃鬱的熵增氣息。兩個陣法重疊,養魂陣的光輝迅速暗淡!
“你!”季老板臉色大變,瞬間明白了對方意圖。自己的暗麵要在禹的靈魂泥塑上動手腳,將熵增詛咒提前種入,一旦新身軀完成,禹複活的那一刻,就將直接墮化為邪靈的傀儡!
沒有猶豫,季老板暴起出手。沒有花哨的術法,隻是最直接的拳腳。一拳轟出,拳風裹挾著大地之力,厚重如山嶽崩塌。暗影同樣出拳,拳勁陰柔詭譎,帶著腐蝕萬物的衰敗氣息。
雙拳對撞,沒有巨響,隻有仿佛兩顆星辰相撞的沉悶震動。工坊四壁的防護陣法劇烈閃爍,窯爐中的淨世白炎瘋狂搖曳。
兩人同時後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堅硬石地上踩出深深腳印。
“沒用的。”暗影舔了舔嘴角溢出的黑色血絲,“你的大地之力,我的衰敗之息,都是同源而生的兩極。你殺不了我,我也殺不了你。但我的陣法已經在運轉,隻要再拖半炷香時間……”
他話未說完,季老板已經再次撲上。
這一次,季老板雙手虛抱,仿佛懷中有一尊無形的陶坯。他十指如飛,在空中快速“塑形”,這不是攻擊,而是在“創造”!是以自身神識為材料,以工坊空間為窯爐,他要當場“燒製”出一個臨時的封印!
“靈塑禁法——方寸囚籠!”
無數土黃色光絲從虛空浮現,交織成一個三尺見方的牢籠,向暗影罩下。牢籠的每一根“欄杆”都在不斷變化形態,時而是陶土,時而是岩石,時而是金屬,這是將物質轉化過程本身作為囚禁手段!
暗影臉色終於變了。他認得這招,這是他們這一脈最頂級的封印術,一旦被困,除非施術者解封,否則將永遠在“陶土岩石金屬”的循環轉化中沉淪,意識被無窮儘的物質變化衝刷成空白。
“你瘋了!用這招,你的神識至少要枯竭百年!”
“百年,換你永囚,值了。”季老板嘴角溢出鮮血,顯然施展此術對他負擔極大。
暗影怒吼,全身黑色紋路爆發出刺眼光芒。他不再保留,同樣雙手結印:“那我們就同歸於儘!萬物歸簡!”
黑色光芒從他體內爆發,所過之處,石桌化為粉末,材料化為塵埃,連空間都開始“簡化”——三維空間向二維平麵坍縮!
兩個極致的法則在工坊內對撞。一方要“囚禁”,一方要“歸無”。勝利的天平最終會偏向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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