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尼大公沉默了半瞬,還是忍不住開口:“陛下,可是群島位麵終究還是屬於帝國的啊……”
他的聲音裡帶著深重壓抑,甚至隱隱透出一絲憋屈。
來這裡之前,他隻是想要一個答案——一個關於人魚族是否違背盟約的確認。
可眼前的阿弗雷德七世,卻完全沒有要深究的意思。
“隻想撂挑子、不想再管”的態度,讓唐尼大公心裡越發堵得慌。
阿弗雷德七世聽完,隻是搖了搖頭,像是在甩掉什麼沉重的、他不願再回憶的東西。
“你去世界城吧。”阿弗雷德七世抬眼看著他,聲音淡得像失去溫度的冷風,“世界城會幫你的。”
話音落下,大殿裡的空氣仿佛徹底冷硬下來。
唐尼大公胸腔升起的最後一點期望也在此刻熄滅。
他深吸口氣,強行壓住心頭的苦澀,躬身行禮,不再多說一句,轉身快步離開了大殿。
腳步聲消失後,大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阿弗雷德七世站在高台上,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心裡那股被壓抑太久的煩躁與怒意猛地衝上來——
並不是對唐尼大公,而是對這一連串讓他心神疲憊的局勢。
對群島位麵那些永遠理不清、永遠讓他頭痛的破事,對自己明明是帝國的皇帝卻無法掌控一切的無力。
下一瞬,他身上的魔力如同火山噴發般炸開。
轟!!!
整個大殿在強大魔壓下瞬間塌陷、碎裂,石柱變成粉末,穹頂無聲墜落,精致的雕刻、鑲金的立柱,全在強悍的力量中化為齏粉。
大殿之外,侍女與守衛們隻覺得腳下一震,緊接著空氣像被瞬間抽乾,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們紛紛驚懼地跪伏在地,背脊僵直,甚至不敢抬頭去看。
然而奇跡般地,這股威壓在觸及他們之前,像被無形的屏障隔開了一般。
阿弗雷德七世雖然憤怒,卻仍保持了最低限度的克製。
片刻後,他的聲音平穩而冷淡地從廢墟中傳來——
“修好大殿。”
侍衛們顫抖著跪地回應:“是、是!”
直到阿弗雷德七世的氣息徹底消散,眾人才敢緩緩站起,互相交換著驚魂未定的眼神。
誰都知道陛下已經忍耐許久了,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壓抑著怎樣的心事。
沒有人敢再議論此事,沒人敢靠近那堆廢墟半步。
唐尼大公離開皇宮後,徑直趕往傳送廣場。
他一路沉默,肩上的沉重並未因離開皇宮而減輕分毫。
直到踏入傳送廣場,看到自己的軍隊整齊列陣等待,他那顆被壓得發悶的心,才略微有了些許支撐。
“準備出發。”唐尼大公隻說了三個字,聲音卻冷硬如鐵。
阿克雷裡位麵傳送廣場內,人聲沸騰。
“那不是唐尼·塞立克家族的徽記嗎?”
“聽說鮫人襲擊港口,他的領地損失最大。”
“這是要……鎮壓鮫人?”
議論聲不斷從四周傳來,但唐尼大公一概不理。
隨著他一步踏入傳送陣,三千名身經百戰的戰士也緊隨其後。
白光閃爍,再睜眼時,他們已經從阿克雷裡抵達群島位麵的威爾要塞。
他隻盯著前方,臉色冷峻,督促戰士重新清點人數,然後揮手示意隊伍前進。
清點完畢,他率隊穿過威爾要塞的街道。
一些行人見到騎馬的戰士,都紛紛驚慌躲避。
“什麼啊?怎麼能在街上騎馬?”有人小聲抱怨。
但旁邊的冒險者卻臉色一變,一把捂住對方的嘴:“你不要命了?那可是大公爵家的戰士!”
“你要是多說一句,被當場砍死都沒人替你收屍。”
抱怨者立刻臉色煞白,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他,趕緊灰溜溜地跑了。
周圍行人也沒嘲笑他,反而一個個神情沉重。
“能讓大公親自帶軍前來……鮫人的襲擊恐怕比傳聞的更糟。”
“千萬彆打起來啊……”
壓抑的氣氛隨著隊伍前進不斷蔓延。
很快,負責尋找執政官的戰士疾馳而回,帶著威爾要塞的執政官來到傳送廣場。
“見過大公。”執政官行禮,神情恭敬中帶著一絲不安。
唐尼大公點頭,開門見山:“給我準備十艘船,我們立刻前往瓦利島。”
哪知執政官的臉色陡然一僵。
“大、公……”他猶豫了片刻,才低聲回答,“威爾要塞……已經沒有船了。”
“什麼?”唐尼大公眉頭猛地皺起。
執政官吞了口唾沫,顯然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所有船都……被鮫人給鑿沉了。無一幸免。”
空氣在這一刻仿佛被凍結。
唐尼大公呼吸一滯,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可沒想到鮫人凶殘到這種地步——在短短時間內把威爾要塞所有船隻全部毀掉,這已經不是襲擊,而是徹底的封鎖。
他壓著心頭的怒火,聲音低沉到發顫:
“什麼時候的事?”
執政官硬著頭皮回答:“三天前。鮫人的數量遠超預期……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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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尼大公握緊韁繩,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帝國的港口被襲、船隻被毀、海上通道被切斷、人魚族裝傻推脫……而皇帝卻懶得再管群島位麵的事,隻讓他去找世界城尋求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