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遺命是傳位於我，但若我自願讓賢，想必他在天之靈也能理解。”蕭若風目光灼灼看向蕭若瑾，“皇兄，眼下諸皇子中，大皇子庸碌無為不說，眼下又勢單力薄；
我雖比他強些，可我心在江湖，將來恐怕也難擔重任，唯有你——心思縝密，行事果決，能擔此大任。”
蕭若瑾心跳如鼓，但卻拚命搖頭：“不可不可！萬萬不可！我雖年長，卻本事平平，而且在朝中並無根基，威望也遠不及你……”
“所以我需要皇兄答應我兩件事。”蕭若風忽然起身，單膝跪地。
蕭若瑾慌忙去扶：“好弟弟，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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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兄繼位後，封我為護國大將軍，許我兵權，我要親自率軍平定西南——這是我對父皇的承諾，也是我身為蕭氏子孫的責任。”
“第二，”蕭若風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懇求，“待天下太平，請皇兄準許我……辭去所有官職爵位，歸隱江湖。”
蕭若瑾愣住了。
他看著跪在麵前的弟弟，忽然想起許多年前，那個總是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小身影。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如今那個總跟在自己身後的弟弟，已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卻依舊願意將最珍貴的東西——整個天下——拱手相讓。
“弟弟……”蕭若瑾聲音有些沙啞，“你……你當真願意把皇位讓給我？”
“願意。”蕭若風斬釘截鐵，“隻求皇兄，做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蕭若瑾閉上眼睛，一行清淚緩緩滑落。
良久，蕭若瑾才睜開雙眼。
他一把扶起蕭若風，重重握了握弟弟的手
“既然如此，唉……皇兄隻好答應你！”
兄弟二人四目相對，蕭若風笑了，那是卸下重擔的釋然笑容。
而蕭若瑾也笑了，笑容深處，卻藏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陰影。
當夜，濁心秘密入府。
“恭喜殿下，得償所願。”濁心躬身道。
蕭若瑾站在窗前，望著夜色中的天啟城，緩緩道“我那個傻弟弟倒是真心相讓。可是我這般算計……是否太過卑劣？”
濁心沉默片刻，忽然道：“殿下可知，為何陛下寧可選琅琊王殿下，也不選您？”
蕭若瑾轉身“為何？”
“因為您太像陛下。”濁心低聲道，“心思深沉，善於權謀，忍辱負重。而琅琊王……太不像陛下了。
琅琊王素來光明磊落，重情重義。陛下生前與百裡洛陳、葉羽兩個助他繼位的結義兄弟反目，攪得大離河山破碎，民不聊生！
這件事恐怕是陛下心中永遠的痛……所以……他希望換個人選，也許將來的大離能有不一樣的未來！”
他頓了頓，補充道“可是依老奴看，這亂世需要的不是光明磊落的俠客，而是能穩坐江山、手段果決的帝王。殿下，您沒有錯。大離……真正需要的，是您這樣的皇帝。”
蕭若瑾默然良久，最終揮了揮手“去吧，既然吾弟已經答應讓位給我，一切都要等到國喪結束後再說……還有，今天的話我不希望再有彆的人知道！”
“老奴明白！”
濁心退下後，蕭若瑾獨自站在黑暗中，喃喃自語
“好弟弟，這江山……哥哥會替你守好。你想要的江湖，哥哥將來……一定會給你！”
……
夜色濃的像一硯化不開的墨。
天啟城看似平靜，暗地裡卻已暗流洶湧。
龍封卷軸靜靜躺在濁清保管的密匣中，等待國喪結束的那一天。
……
海風呼嘯，東極蓬萊。
南宮春水忽然從打坐中驚醒，眉頭緊皺，隨後便揮手引動內力從海水中取了三枚晶瑩潤澤的貝殼，他將那三枚貝殼往地上一擲！
那三枚貝殼散落於地，南宮春水看了眼貝殼心中一陣無奈。
聽到響動，洛水走了進來，看了眼地上的貝殼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大半夜為何要占卦，發生什麼事了嗎？”
“卦象亂了。”南宮春水掐指一算，神色漸沉，“天啟方向……帝星晦暗不明，竟有雙星爭輝之象。唉……看來不幸被我言中，風七，恐怕真做了傻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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