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木工博物館之2_廠院新風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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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木工博物館之2(1 / 2)

遊客們湧進館裡,一下子就散開了。老職工們聚在老刨床和工具牆前,指著這個說“我用過”,指著那個說“這是老張的家夥”;年輕人對著榫卯模型嘖嘖稱奇,有人拿出手機拍視頻,配文“古人的智慧,比膠水還牢”;孩子們最興奮,直奔互動區,王師傅的徒弟正教他們怎麼用小刨子,木花飛起來的時候,孩子們的笑聲差點把屋頂掀了。

葉東虓看到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在周木匠的榫卯模型前看了快半小時,手裡拿著筆記本,邊畫邊記。他走過去搭話,年輕人抬起頭,眼睛發亮:“我是學工業設計的,一直想把傳統結構用到現代家具裡,今天看到這些模型,突然有靈感了!”

江曼則被一群老太太圍住了,她們指著張嬸的馬紮,七嘴八舌地說:“這種馬紮我家也有,當年還是我老伴兒做的。”“明天我也把家裡的老物件送來,放這兒比擱家裡強。”

中午的時候,陽光透過二樓的窗戶,照在展廳中央的旋轉台上,周木匠的榫卯模型在光裡慢慢轉著,像一個不停歇的時光輪盤。葉東虓和江曼站在樓梯口,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人在認真讀說明牌,有人在低聲討論,有人在給孩子講木頭的故事,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木頭香,混合著陽光的味道。

“好像……真的成了。”江曼輕聲說,眼角的細紋裡盛著光。

葉東虓點頭,他想起父親鐵皮盒裡的圖紙,想起李伯的墨鬥,想起王師傅修刨床時的專注。這些木頭和工具,曾是無數人賴以為生的手藝,是日子裡的煙火氣,如今在這棟老樓裡,它們成了故事,成了連接過去和未來的橋。

突然,互動區傳來一陣歡呼。原來是個小男孩,在王師傅的指導下,終於刨出了第一片完整的木花,他舉著木花跑過來,舉到葉東虓麵前:“叔叔你看!我也會做木工了!”

木花在陽光下晶瑩剔透,像一片凝固的陽光。葉東虓蹲下來,接過木花,輕聲說:“這隻是開始。”

老樓外的梧桐樹上,幾片葉子被風吹得沙沙響,像是在應和。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和互動區的刨子聲、老職工們的談笑聲混在一起,成了這棟木工博物館裡,最動聽的聲音。

第七章木頭記得一切

博物館開館一個月後,成了城裡的“網紅地”。有人專門來拍婚紗照,背景是老刨床和工具牆,說“這比鮮花浪漫,有生活的重量”;學校組織學生來參觀,王師傅的互動課排到了下個月;甚至有出版社找上門,想把館裡的老物件故事編成書。

葉東虓和江曼卻沒閒著。他們在館裡加了個“口述曆史”角,擺了張舊木桌,兩把椅子,讓來參觀的老木匠坐著講過去的故事,旁邊放著錄音筆。

李伯來講過一次,他說自己十八歲進木工車間,第一次用刨子就刨壞了三塊木板,被師傅用尺子打了手。“現在想想,師傅打得對,木頭不騙人,你糊弄它,它就給你出難題。”他說這話時,手裡正摩挲著那隻墨鬥,好像在跟老夥計對話。

王師傅的故事最多。他說年輕時跟師傅學做榫卯,為了練手穩,師傅讓他在月光下用鑿子刻米粒,刻滿一百粒才能碰正經木料。“那時候覺得苦,現在才知道,師傅是讓我跟木頭交心。”他邊說邊演示,手裡的鑿子在木頭上遊走,像在寫一首隻有木頭能懂的詩。

有天傍晚,閉館後,葉東虓和江曼留在館裡整理錄音。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投在地板上,長長的,像兩根沉默的木柱。

“你說,這些木頭會不會記得所有事?”江曼突然問,她正對著一段錄音發呆——是個不知名的老木匠,說自己當年做過一個樟木箱,送給要出嫁的妹妹,箱子裡用紅漆寫了妹妹的名字,現在不知道在哪了。

葉東虓看著牆上的老照片,父親的笑容在夕陽裡有些模糊。“會記得吧。”他說,“木頭是有記憶的,你在它身上留下的每一道刻痕,每一次打磨,它都記著。就像這棟樓,記得當年的電鋸聲,記得老木匠們的汗水,現在,它又記著孩子們的笑聲。”

正說著,門口傳來敲門聲。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手裡抱著個用布包著的東西,怯生生地問:“這裡……收老木匠的東西嗎?”

打開布包,是個樟木箱,樣式很舊,邊角有些磨損,但箱體的木紋依然清晰。老太太說,這是她丈夫年輕時做的,丈夫前陣子走了,孩子們嫌占地方,她舍不得扔,聽鄰居說這裡有個木工博物館,就抱過來了。

“箱子裡有他寫的字。”老太太打開箱蓋,箱底果然有一行模糊的紅漆字,是個女性的名字。

葉東虓心裡一動,想起那段錄音。他把錄音筆遞給老太太,讓她聽那段關於樟木箱的話。

老太太聽著聽著,眼淚就掉了下來:“這是我哥……他當年送我的嫁妝,他說這箱子用了最好的樟木,能香一輩子……”

原來,錄音裡的老木匠,就是老太太的哥哥。他去年去世了,去世前還念叨著給妹妹做的箱子,不知道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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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們把樟木箱放進了展廳,放在周木匠的榫卯模型旁邊。箱蓋敞開著,樟木的香氣彌漫開來,和館裡的木頭香混在一起,像是兩個失散多年的親人,終於在時光裡重逢。

葉東虓看著樟木箱底的紅漆字,突然明白,他們做的不隻是博物館,更是一個“記憶收納盒”。那些被遺忘的手藝,被忽略的故事,那些木頭記得的一切,都在這裡找到了歸宿。

江曼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杯熱茶。窗外的月光照進來,在地板上灑下一片銀輝,像一層薄薄的木霜。

“明天,又會有新的故事來吧。”她說。

葉東虓點頭,捧著熱茶,看著滿館的老物件。在月光裡,它們好像都醒了過來,墨鬥在輕輕放線,刨子在微微顫動,榫卯模型在悄悄轉動——它們在說,木頭不會老,隻要還有人記得,它們就永遠活著。

第八章刨花裡的春天

開春後,博物館的互動區多了項新活動——“種木”。王師傅的徒弟從山裡討來些香椿樹籽,混在刨花裡,讓孩子們裝在小木盒裡帶回家,說“木頭生了根,手藝才能發芽”。

第一個帶著“木苗”回來的是個叫小滿的男孩。他捧著個歪歪扭扭的木盒,裡麵的香椿籽發了芽,嫩紅的莖稈頂著兩瓣圓葉,旁邊還壓著幾片他自己刨的木花。“王爺爺說,這叫‘刨花養苗’,就像木匠養手藝。”小滿的眼睛亮得像初春的太陽。

王師傅蹲下來,仔細看那木盒:“盒底的排水孔打得歪了點,但不礙事,用心養著,苗能長高。”他從工具箱裡拿出把小刻刀,在盒蓋上刻了個小小的榫卯圖案,“給它做個記號,等秋天苗長高了,再來刻新的。”

小滿的木盒被擺在互動區的展示架上,旁邊很快又多了十幾個相似的木盒,有的刻著小花,有的畫著笑臉,都是孩子們的手筆。江曼特意在展示架旁放了麵照片牆,拍下每個孩子和木盒的合影,底下寫著日期,像一本慢慢翻開的成長日記。

這天,葉東虓在整理新收到的老物件時,發現一個掉了漆的木頭工具箱。箱子的鎖扣壞了,打開一看,裡麵整整齊齊碼著十幾把工具,最底下壓著張泛黃的紙條,是用鉛筆寫的,字跡娟秀:“三兒,刨子磨好了,記得乾活前先順木紋,彆跟木頭較勁。”

送箱子來的是個中年男人,說這是他母親的遺物。“我媽年輕時在木工車間當學徒,是廠裡唯一的女木匠。”男人的聲音有點澀,“後來車間解散了,她就把工具收起來,說等我長大了教我,可我嫌麻煩,從沒學過。”他指著箱子裡的刨子,“這刨子的木柄,是她自己找的棗木,說女人手勁小,棗木柄不硌手。”

葉東虓把工具箱擺在“女性木工”專區——這是江曼特意開辟的角落,之前隻放了幾件零散的工具,現在終於有了像樣的展品。他看著那張紙條,突然想起父親說過,當年車間裡確實有個姓趙的女師傅,刨木花比男人還薄,榫眼打得比尺子還準。

“你母親叫趙秀蘭吧?”葉東虓問。

男人愣了一下,點頭:“您怎麼知道?”

“我爸跟我提過,說她是‘巧姑娘’,能在木頭上繡花。”

那天下午,男人在工具箱前站了很久,臨走時說:“我能把這張紙條複印一份帶走嗎?想給我女兒看看,她奶奶不是隻會買菜做飯。”

葉東虓看著他的背影,又看向窗外。互動區的孩子們正在刨木頭,陽光落在他們身上,揚起的刨花像一群白色的蝴蝶。他突然覺得,那些曾經被遺忘的故事,就像這些刨花,隻要有陽光和土壤,總能在某個春天,重新長出新的希望。

第九章榫卯裡的和解

入夏後,博物館來了對特彆的訪客——一對父子,父親老陳是退休的木匠,兒子小陳開著家現代家具廠。兩人一進館就拌嘴,老陳嫌兒子的家具“全是釘子膠水,沒筋骨”,小陳嫌父親“守著老手藝不變通,跟不上時代”。

“你看這燕尾榫,”老陳指著展櫃裡的模型,聲音拔高了八度,“不用一根釘子,能把兩塊木頭咬得死死的,你那螺絲能行嗎?”

“爸,現在講究效率!”小陳皺著眉,“客戶要三天提貨,我用榫卯得做半個月,喝西北風啊?”

葉東虓和江曼在旁邊聽著,沒插話。王師傅正在互動區演示做榫卯,見這情景,招手讓小陳過去:“小夥子,來,試試這個。”他遞過兩塊預製好的木頭,“把這兩個榫頭對上,不用力,看能不能拚上。”

小陳接過木頭,試著往一起湊,榫頭總對不準卯眼,急得手心冒汗。老陳在旁邊冷笑:“看,不是那麼容易吧?這得找角度,用巧勁,跟你打螺絲不一樣。”

王師傅讓小陳停下,自己拿起木頭,手指在榫頭和卯眼上摸了摸,輕輕一轉,“哢”的一聲,兩塊木頭嚴絲合縫。“你看,”他對小陳說,“榫卯不是跟時代過不去,是跟自己較勁——怎麼讓木頭更結實,更長久。你做家具,不也想讓客戶用得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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