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翼展丈許的半羽獸被碎石砸斷了右翼,翅膀無力地拖在地上,羽毛散落一地,它隻能用左翼支撐著身體,眼睜睜看著同類從身邊飛過,眼神中充滿了羨慕與絕望;還有幾隻熒光蟲鼠被穹頂光點擦傷,小小的身體上出現了焦黑的印記,傷口處的血肉正在緩慢腐爛,散發著刺鼻的酸臭味,它們蜷縮在一起,金色的身體漸漸失去光澤,變得暗淡無光。這些傷者大多睜著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從光幕中出來、能量滿滿的同類從身邊走過,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羨慕、絕望、不甘,卻沒有一隻異獸試圖向同類求助,仿佛早已被地心世界的殘酷磨平了希望;而那些從光幕中出來的異獸,也沒有一隻停下腳步,甚至沒有低頭瞥一眼地上的同類,它們的步伐堅定而急促,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死相隔的場景,麻木得讓人心寒。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不進這光幕就必須死嗎?”清華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顫抖,腦海中飛速回放著之前異獸們拚死奔逃的場景——那些鱗足兔的瘋狂跳躍、岩脊獸的全力衝刺、半羽獸的拚命扇翅,原來那些看似被誘惑驅使的瘋狂舉動,不是因為前方有多麼誘人的寶藏,而是因為後方有足以致命的絕境。他低頭看向地麵上一隻即將斷氣的熒光蟲鼠,小家夥的金色身體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變得灰蒙蒙的,它的小短腿還在微弱地蠕動著,腦袋艱難地抬起,似乎想抓住從身邊走過的同類的腳爪,卻隻能在即將碰到時無力地垂下,身體抽搐了一下。清華心中一軟,下意識想翻身下馬,彎腰將這隻可憐的小家夥抱起,哪怕不能救它,也想讓它在最後時刻少些痛苦。可他的手剛碰到馬鞍,就被身旁的老者用木杖輕輕攔住,木杖頂端的淡藍色晶石散發著微涼的觸感。
“彆碰它。”老者的聲音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無奈,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沉痛,“沒能衝進光幕的生物,在穹頂光點墜落時,體內就已被暗能量侵蝕,生機正在快速流逝,最多活不過半個時辰。這種暗能量極具傳染性,一旦觸碰,會順著你的毛孔滲入體內,侵蝕你的元氣,即便你有藤蔓護體,也會損傷根基。”清華的手停在半空中,距離那隻熒光蟲鼠不過寸許,能清晰看到它小眼睛裡最後一絲光亮熄滅,身體徹底停止了蠕動,小小的身軀漸漸變得僵硬。他緩緩收回手,心中一陣發涼,背後的冷汗浸濕了衣衫——他終於徹底明白,那些異獸為何寧願付出死傷過半的代價,也要瘋狂地衝進光幕,不是“想”進,而是“不得不”進。這光幕根本不是什麼額外的“福利”,而是在地心世界生存下去的“生路”,是抵禦暗能量侵蝕的唯一屏障,不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便隻有死路一條。這看似神奇的能量滋養,實則是生死存亡的考驗。
就在這時,前方的隊伍突然爆發出一陣騷動,原本沉穩的步伐變得急促起來,甚至出現了相互推擠的情況。清華心中一驚,抬頭順著異獸們的目光望去,隻見遠處的穹頂不知何時已變得陰沉,原本幽蘭色的穹頂底色上,再次出現了數十個細小的黑洞,黑洞邊緣泛著詭異的暗紫色光暈,光暈中還夾雜著細小的黑色顆粒,正緩緩向外飄散。空氣的溫度也驟然下降,原本潮濕的氣息變得陰冷刺骨,帶著一股肅殺的意味。“是暗能量風暴要來了!”清華瞬間反應過來,之前老者提到的危險終於降臨。從光幕中出來的異獸們像是早已預料到這一幕,紛紛開啟了最快的奔逃模式——鱗足兔的後肢發力,跳躍幅度比來時大了一倍,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紅色眼珠死死盯著前方;岩脊獸的蹄聲如密集的鼓點般砸在地麵,震得碎石滾動,青黑色的甲殼在奔跑中泛著冷光;黑色巨獸更是如黑色閃電般竄出,龐大的身軀在狹窄的道路上靈活穿梭,絲毫不受阻礙;連最渺小的熒光蟲鼠群,也化作了一道金色的洪流,緊貼著地麵快速移動,速度快得驚人。
“快走!暗能量風暴的速度極快,再晚就來不及了!”老者大喊一聲,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他拄著木杖快步向前走去,木杖頂端的淡藍色晶石突然爆發出明亮的光芒,在前方照亮了一條清晰的道路,光芒所及之處,陰冷的氣息都被驅散了幾分。清華不敢有絲毫耽擱,翻身上馬的動作一氣嗬成,他雙腿輕輕一夾馬腹,低聲喝道:“駕!”白龍馬發出一聲響亮的嘶鳴,四蹄翻飛,如一道銀白閃電般衝了出去。黑虎和白虎也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險,緊緊跟在馬側,四肢交替間帶著強勁的力道,速度絲毫不減,琥珀色的眼眸裡滿是警惕。奔逃中,清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那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異獸,隻見穹頂飄下的黑色顆粒落在它們身上,原本還有氣息的異獸身體瞬間抽搐起來,皮膚快速變得紫黑,隨後漸漸化作黑色的光點,消散在空氣中,隻留下一片冰冷的血跡和零星的毛發、甲殼碎片,仿佛從未存在過。“這地心世界,果然是弱肉強食的煉獄,沒有足夠的實力,連生存的資格都沒有。”清華咬緊牙關,心中的信念愈發堅定,他必須儘快找到黑石刀,不僅是為了完成使命,更是為了揭開這地心世界的秘密,弄清楚穹頂攻擊、暗能量風暴和生命之樹的真相,隻有掌握了真相,才能真正在這殘酷的世界裡立足。他催著白龍馬,緊緊跟在老者身後,朝著遠離風暴的方向疾馳而去。
白龍馬四蹄交替的節奏在崎嶇的山道上持續回蕩,鐵蹄踏過碎石的脆響與粗重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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