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監獄那略顯昏暗且彌漫著飯菜特有氣味的食堂裡,燈光昏黃,牆壁上的水漬如猙獰鬼臉。
犯人們三五成群地圍坐在斑駁的餐桌旁,悠閒地用著午餐。餐盤中簡單粗糙的食物,在他們口中被緩慢咀嚼著。
大多數怕惹事的人,都低垂著頭,安靜得隻聽得到餐具觸碰餐盤的細微聲響,他們就像驚弓之鳥,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引人注意。
隻有個彆膽子大一點的,會裝作不經意地微微轉動眼球,偷偷旁視一眼周圍的動靜,那眼神裡帶著警惕與好奇,一旦察覺到有人注意,便又迅速收回目光。
聶振海正獨自蜷縮在食堂的一個角落裡,安靜地吃著餐盤裡寡淡無味的飯菜。
他的頭發有些淩亂,臉上帶著監獄生活留下的滄桑痕跡。
食堂靠窗一邊,有兩張桌子拚在一起,一個臉上有條猙獰刀疤的中年人正和幾個小弟圍坐在一起吃飯。
他們的臉上帶著一種在監獄裡特有的凶狠與戾氣,讓人望而生畏。
這時,聶磊端著餐盤小心翼翼地走著,向角落裡爸爸聶振海的方向走去。
可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隨著一聲驚呼,餐盤直直地扣在了刀疤臉人的身上。
有個瘦的皮包骨頭的老頭,瞪大眼睛驚呼道:“啊?這小子完了。”捂了雙眼不忍直視。
“砰”的一聲,餐盤與地麵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食堂裡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一幕上。
每個人的神情各異,有看事不嫌大的;有的為聶磊擔驚受怕的;還有的想知道刀疤臉會怎麼處理這小子的。
沒想到,刀疤臉沒有反應,幾個小弟卻瞬間暴跳如雷,猛地站起身來,大步走近聶磊。
其中一個小弟惡狠狠地罵道:“小子,你他媽瞎啊!”那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聶磊耳邊響起。
聶振海下意識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聶磊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他慌慌張張地,就想過去給刀疤臉擦身上的飯菜。
隻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犯人正站在那裡,雙眼圓睜,怒目而視。
一把扒拉著聶磊的頭,拉了回來,語氣平和卻字字毒辣:“臭小子,不長眼的東西,往哪兒潑呢?找死是吧?”
聶磊渾身顫抖的著,戰戰兢兢的道歉道:“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一邊說著,一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額頭與地麵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音。
“饒了我這一回吧,大哥,我知道錯啦!我真不是故意的。”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刀疤臉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隻是臉上露出一臉不屑的神情,仿佛眼前的聶磊隻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他依舊不緊不慢地吃著桌上的飯菜,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幾個小弟可不會輕易放過聶磊,他們圍著聶磊,開始不停地拳打腳踢。
拳頭如雨點般落在聶磊的身上,每一下都伴隨著聶磊痛苦的悶哼聲。
聶磊蜷縮在地上,雙手抱頭,試圖保護自己的要害部位,可那雨點般的攻擊讓他根本無處可躲。
聶振海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疼得猶如刀絞一般。他心急如焚,卻又深知在這監獄裡,得罪了這些人後果不堪設想。
但為了兒子,他還是咬了咬牙,從口袋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好煙,快步走近刀疤臉。
他滿臉堆笑,那笑容裡卻藏著無儘的無奈與屈辱,一邊遞煙一邊說道:
“大哥,這小子不長眼,無心冒犯您,您看您大人有大量,就當他是個屁,給他放了吧!”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求。
刀疤臉看到是好煙,眼睛微微一亮,看向聶振海,嘴角微微上揚,伸手接過煙放進嘴裡。
聶振海見狀,連忙打著打火機,手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著,好不容易才給刀疤臉點上煙。
刀疤臉深深地吮吸一口,隨後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悠閒的樣子十分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