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匠灣穆小吉的臥室裡,晨光透過薄紗窗簾漫進來,落在床沿。
江程煜從混沌中睜開眼,指尖在枕邊摸索到手機,屏幕上躺著一條穆小吉發來的微信:
“小魔獸早安,今天感覺怎麼樣?我昨天黃昏到的家,擔心你在休養生息,就沒打擾你。”
他指尖微動,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淺弧,回了句:
“今天好多了,準備去跟範偉碰個麵,把進度敲定。再見麵不知何時,照顧好自己。”
穆小吉幾乎秒回:“照顧好自己……”
他輕輕一笑,掀開被子起身,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走向浴室。
溫熱水的撲在臉上時,混沌徹底散去,鏡子裡的人眼底還帶著些許倦意,卻已清明。
很快,他裹著浴巾出來,拿著手機出了穆小吉的臥室,走進對麵自己的房間。
潔白的大床上,放著幾套穆小吉新給他買的衣服,包裝還沒拆。
他隨手拆開一套換上,襯衫熨帖,西褲筆挺,正要去拿領帶,手機突然尖銳地響起來。
江程煜皺了下眉,把領帶隨手扔在床上,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跳動著“馮濤”二字。
他指尖一頓,劃開接聽道:“喂,馮濤,什麼事?”
聽筒裡傳來馮濤陰陽怪氣的聲音:“賴床?這可不像是你江大總裁的風格。”
江程煜輕咳一聲,掩去幾分不自在:“沒有,今天嗓子有點不舒服。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馮濤的語氣驟然變冷,帶著壓抑的怒火:“顧澤割腕自殺了,你可滿意了?”
“你說什麼?”江程煜眉心瞬間擰成一個川字,聲音陡然拔高,“馮濤,你再說一遍。”
“我說,顧澤割腕自殺了!他死了!你滿意了?!”
馮濤幾乎是咆哮著,把每個字都像淬了冰似的,對著電話吼了出來。
江程煜的心臟猛地一沉,握著手機的手顫了顫:
“馮濤,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彆跟我開玩笑。”
“就在你回金匠灣吃家宴的時候!”馮濤哼哼冷笑,
“顧澤重度抑鬱症,你是他的主治醫生;你不清楚,這種病,是不能根治的嗎,更受不得外力刺激?”
江程煜的呼吸瞬間亂了,急切追問:“你們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好啊,朋友一場,你來送送他也該當。我們在市中心醫院精神科,不見不散。”馮濤說完,“啪”地掛了電話。
江程煜捏著手機,指尖冰涼。
他猛地抓起外套,大步衝出房間,下樓時腳步都帶著急。
客廳裡,老太太正和沈柔湊在筆記本前,翻看著新款服飾,
聽到腳步聲抬頭,沈柔先站了起來:“程煜,你可醒了?晨曦說你不舒服,今天好些了嗎?”
江程煜臉上掠過一絲羞赧,語速極快:“沈阿姨,奶奶,我好多了。工地那邊有點急事,我先走了。”
老太太擺擺手,招呼道:“程煜,吃口早飯再走吧!”
“不了奶奶,我不餓。”話音未落,人已經衝出了門去。
院子裡,向小武正擦著車,見江程煜腳步匆匆地出來,忙放下抹布迎上去:“江總,早上好。”
“小武,立刻去市中心醫院!”江程煜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好的江總!”向小武不敢耽擱,迅速拉開後座車門。
江程煜坐進去的瞬間,車子已經發動,輪胎碾過地麵,卷起一陣風,朝著金匠灣門外疾馳而去。
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江程煜望著前方,眉心緊鎖,心裡像壓了塊巨石——
顧澤端來醒酒湯,在顧澤公寓自己臥室的陽台上,那雙帶著點執拗的眼睛,
“程煜,穆總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真正離開過你的世界?”
自己內疚的給他道歉:“顧澤,對不起,昨天事發突然,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裡。”
“那是因為我在你心裡,從來都無關緊要!”顧澤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許久的委屈和憤怒。
自己也是第一次見顧澤那樣震驚的一麵,手裡的白瓷碗不小心掉在地上,碎成了幾瓣。
顧澤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抓著自己的手,仰頭真切道:
“程煜,我如果哪裡做得不好,你一定要告訴我。
穆小吉能給你的,我一樣可以做到,甚至……我會比他對你更好。”
他此刻才恍然大悟,顧澤那個時候,已經對自己心思不純了。
“程煜,我們在一起快一年了,我的心意,你真的一點都感受不到嗎?”
這些清晰的畫麵,此刻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意圖也十分明了。
他怎麼就沒有發現,沒有發現顧澤那天早上,就已經不對勁了。
“小武,再快點兒!”江程煜催促著,仿佛隻要見到顧澤,就能挽救他的生命。
車子剛在市中心醫院院子裡停穩,江程煜就推開車門衝了下去,身影瞬間融入醫院大廳的人流中。
他對這裡熟門熟路,曾經在這裡救治過老太太,也救治過公安警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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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輕車熟路,腳步不停的徑直朝著精神科的方向快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