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卿智伯就在此處東方,而韓氏在後方汾水駐守,我軍兵力有十二萬之眾,你這小小不不足千人的隊伍,難道還想襲營?還是老老實實順著山路逃跑吧。”魏昌說著一些奇怪的話語,聲音在夜空中徘徊。
“老匹夫,我睡不睡覺就不需要你來擔心了,速速打開城門,你我再戰一場,此戰必定剿滅爾等!”趙公山高舉佩劍,劍身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軍隊再度壓著先鋒營前進,而這時城牆上的魏昌突然麵露驚愕,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著急忙慌地向城門下喊道,“大人不可,您乃智伯督軍,千金之體,哪裡可以率兵親自上陣。”
“彆廢話,開門,打個仗磨磨唧唧的,那智菲整日在戰場之上遊蕩,卻被智伯天天誇獎,看我今日殺了趙公山,拿著他的人頭向智伯邀功,你們一個個都有賞。”
伴隨一聲憤怒的大喊,魏氏軍營的大門一點點開啟,發出沉重的嘎吱聲,一隊人馬具裝,全身重甲,手持長槍,身後披著深紫色鬥篷的騎兵奔跑而出,馬蹄聲整齊而有力,在軍營前方微微踱步,確認了趙氏軍隊的方向之後,策馬飛奔而來,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
“快!快!讓我們的騎兵也跟著出去,保護好……督軍大人!”魏昌焦急地向軍營內揮手示意,額頭布滿了汗珠,沒過多時,又有一隊身穿紅色盔甲的騎兵奔跑而出,不過卻遠沒有智氏騎兵殺氣騰騰,連衝鋒的速度都要慢上些許。
“哼,拿我人頭邀功?我乃先天初元境,你個酒囊飯袋之輩,也敢口出狂言?!”看到奔襲而來的智氏重裝騎兵,趙公山自恃武力甚高,絲毫沒有害怕和擔憂,揮手示意,身邊的旗手高舉令旗。
一直在休息的趙氏軍隊終於展露出獠牙,數百人的方陣擺出一個緊密陣線,盾牌兵和長矛兵互相配合,架起一座荊棘叢林,後方弓箭手搭弓射箭,揮灑出一片箭雨,射向來襲的騎兵,箭矢如雨點般落下,帶著尖銳的呼嘯聲。
“先鋒營全體都有,跟我走!”先鋒營這邊根本就沒有人管,仿佛被遺忘在戰場的角落,陽雨等人也樂得不去給趙氏軍隊當血肉拒馬,畢竟誰也不想白白去送死。
可是一名軍官打扮的人,卻突然從方陣之中跑了出來,身穿一身華麗盔甲看起來地位很高,似乎是趙公山身邊的人,手持佩劍,閃爍著寒光,眼神凶惡地嗬斥指揮眾人,仿佛要將眾人一口吞掉。
“騎兵踏陣,你們這群小小的炮灰起不到絲毫作用,速速跟著我從側麵繞襲。”軍官在先鋒營的眾人之中掃視了一眼,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刃,發現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抱有一絲怨恨。
對於他急迫的指令,眾人反而慢慢悠悠地,甚至有些手腳健全的玩家,故意裝模作樣支撐起身體,又連忙摔倒下去,仿佛受了重傷一般,嘴裡還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你!跟我走!”看到一臉懵懵懂懂的胖子,還端著一個碩大的水袋,正小心翼翼地給眾人分發清水喝,軍官怒不可遏,一把將胖子拽過來,用佩劍頂住胖子的後腰,轉身先行離去,還不忘回頭威脅著眾人,仿佛一頭凶猛的野獸在咆哮,“你們感情都很不錯啊?那我倒要看看,你們舍不舍得讓這個傻子死在你們麵前。”
“欺負胖子做什麼?我去!”看到軍官和胖子的身影遠去,先貴將手中的水杯狠狠扔下,在地上摔得粉碎,急匆匆追了上去,陽雨無奈之下也招呼眾人,雖然心中不滿,但也隻能小跑著追了上去,腳步匆匆,揚起一片塵土。
智氏的具裝騎兵,盔甲上都刻畫了高級符文,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力量,奔跑時吸收著空氣之中的風元素,在身邊凝聚成一麵青色護盾,閃爍著柔和的光芒,卻又透露出堅不可摧的氣息,勇猛撞進了趙氏軍隊構成的防線,馬蹄聲如雷,喊殺聲震天。
而趙氏軍隊也並不是弱者,被騎兵撞飛的士兵在地上滾了兩圈,盔甲上的藍色點綴顏色暗淡了三分,原本口吐鮮血的士兵又仿佛沒事兒人一樣,連忙爬了起來,又衝了出去,試圖抵擋騎兵在方陣之中肆虐。
先鋒營原本就和趙氏軍隊不在一個地方休息,也沒有成為智氏騎兵的目標,軍官裹挾著胖子,帶著眾人從側麵繞了過去,身影在戰場上顯得格外渺小,目標直指後方的魏氏騎兵。
“停下!快停下!我乃趙將軍親衛,快把張大人放下,我們還需要去韓氏軍營。”看到前方絲毫沒有減速意圖的騎兵隊伍,陽雨已經下令眾人做好防禦陣型,眾人迅速排列起來,緊張地看著前方騎兵,而軍官還拽著胖子,快步向騎兵接近,揮手沉聲叫喊道。
可騎兵部隊看到前方的軍官和先鋒營,卻突然平舉長矛,夾緊馬腹開始衝鋒,戰馬嘶鳴,長矛閃爍著寒光,殺氣騰騰的模樣讓軍官心中一緊。
這時他才注意到,後方魏氏軍營的城牆上,突然點起了一個火盆,火焰在風中跳躍,照映出一個身穿淡紫色盔甲的男子,正站在陰影之中,對著剛剛點燃火盆的士兵破口大罵。
戰馬噴吐出的炙熱鼻息就在眼前,軍官猛地將胖子推了出去,自己就地臥倒,想要以胖子的身體擋住騎兵衝鋒。
“法天象地!”
胖子不僅有些傻,還有些愣,有些彪,看到騎兵馬上就要衝鋒到眼前,不躲不避,還擺出一副拳架,似乎想要搏殺一番,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畏的愚蠢,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而先貴卻從方陣之中衝了出去,大喊一聲,周身亮起光芒,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了周圍的黑暗,再度凝聚出四支靈力手臂,身形瞬間膨脹到接近一丈高,宛如一尊巨靈神,散發著強大的氣息,擋在胖子麵前,硬生生以其肉身,頂住了一名騎兵的衝鋒之力,戰馬嘶鳴著,卻無法再前進分毫。
“休得傷我兄弟!”先貴赫然是一名先天境高手,雖然實力看起來隻是剛剛踏入初元境,可是從對方竟然能夠徒手擋住戰馬衝鋒,就能看出其實力不同凡響,眼前戰馬的威勢褪去,先貴用六隻手直接將對方抬了起來,輕鬆得仿佛舉起一片羽毛,將戰馬砸向身邊另一邊想要衝撞胖子的騎兵,兩名騎兵重重地撞在一起,摔倒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穩住陣型!腳下站穩!準備迎接衝撞!”先貴能夠硬扛騎兵衝鋒,可眾多玩家的實力還沒有到那個地步,陽雨右臂上覆蓋著玉慶殿的血紅色絲線臂甲,一隻手扶著身前的戰友,大喊呼喚,讓玩家組成一個鋒矢陣型,眾人迅速調整位置,緊密地排列在一起,準備迎接騎兵衝鋒而來。
“砰!”
“咚!”
伴隨陣陣踐踏著泥土的轟隆聲,仿佛是大地的怒吼,魏氏騎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靈活地從先貴身邊繞開,身影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馬蹄翻飛,帶起一片塵土,撞向先鋒營的方陣,衝勢凶猛無比,仿佛要將方陣一舉衝垮。
然而他們卻並沒有力搏,隻是從兩側分開,長槍如林,狠狠撞擊在盾牌上,發出沉悶聲響,前排玩家被巨大的衝擊力頂飛到方陣之內,慘叫連連,一個缺口就這樣被打開,但魏氏騎兵卻沒有乘勝追擊,隻是將一個人影扔了進去,重重摔在地上,隨即再度轟隆隆跑向後方,與智氏軍隊一起衝殺在趙氏軍隊之中,喊殺聲震徹雲霄。
“咳咳,快走,智氏之內尚有能人異士,對我已經有所提防,今夜需要速速前往韓氏軍營。”一名容貌俊朗,玉樹臨風,身穿樸素深衣,卻透著一股不凡氣質的弱冠男子,臉上還帶著一絲青澀,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睿智。
顧不上自己已經散亂的發型,發簪不知道掉在了哪裡,發絲在風中淩亂飛舞,男子慌忙起身,腳步有些踉蹌,環視周圍打量自己的玩家,眼神中充滿了急切,大聲詢問道,“哪位是軍士?快快帶我去見趙將軍。”
“我乃……”躲在人群之中的沈誌豪剛想說話,就被一名玩家一把捂住了嘴巴,拖到一邊,陽雨眉頭緊鎖,沉聲回答,“先鋒營沒有軍士,大家都是野鬼,趙將軍正在和智氏騎兵交戰,戰況激烈,你是何人?”
“這位壯士,我名張孟談,乃家主謀士,受家主所托,說服魏,韓兩家共同討伐殘暴智伯。”張孟談看著陽雨雖然隻穿著一件破爛盔甲,但氣度不凡,一絲殺氣與霸氣環繞周身,仿佛是一頭沉睡的雄獅,隨時都可能爆發,手臂上的血紅色絲線臂甲猙獰恐怖,讓人不寒而栗,就連周圍的遊俠都對他也恭敬有加,不像是鄉野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