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所謂行禮_風起,雲湧,雷鳴,雨重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516章 所謂行禮(1 / 2)

挺直的脊梁仿佛蘊藏著普魯士山脈的脊骨,目光如淬火的利刃直視對方正發生著恐怖異變的眼球,用同樣震耳欲聾,充滿力量感的怒吼,將對方惡毒的貶低狠狠頂回,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不容置疑的忠誠與鐵血的榮耀,與梅貝爾的嘶吼在空中激烈碰撞,激蕩出無形的火花。

“也請你稱呼我主為‘腓特烈陛下’!而不是什麼輕蔑的‘二世’——!”

“咚!咚!咚!”

這劍拔弩張,關乎國家元首尊號的對峙,如同兩股即將引爆的颶風,眼看就要將表麵華麗莊嚴的聖喬治廳,卷入風暴的中心。

然而三聲沉悶而極具穿透力的鈍響,如同冰冷的鐵錘,驟然敲擊在凝滯的空氣上。

列於牆邊陰影中,一名先前如同發條人偶般精準侍立的藍衣侍衛,此刻高舉手中象征著宮廷紀律與禮儀的鍍金權杖,其杖端沉重圓頭狠狠頓擊著光潔的地板,麵無表情,僵硬得如同石雕,聲音更是毫無起伏,帶著刻意為之的冰冷權威感。

“肅靜!宴會尚未開始!不得喧嘩——!”

這乾預的時機,其用心險惡恰如雪地裡的墨漬般昭然若揭。

他並非在梅貝爾率先挑釁,口出惡言之時發聲,亦非在梅貝爾失態起身攔路時製止,偏偏在萊爾瓦特挺直脊梁,以普魯士之名厲聲回擊的瞬間悍然介入。

這哪裡是維護秩序?分明是要用沙俄的宮廷禮儀作為繩索,勒住萊爾瓦特扞衛尊嚴的咽喉,迫使他啞忍退讓,承受這份來自敵國使節的雙重羞辱。

然而藍衣侍衛卻徹底忽略了,或者說,他低估了那團自踏入聖喬治廳起就從未消散,始終如影隨形緊貼在使團後方,無聲翻湧的墨色濃雲。

“砰——哢嚓!!!”

一道帶著湮滅氣息的熾白雷光,如同太古雷神投擲而出的審判之矛,毫無征兆地撕裂了濃密的煙霧,速度快到超越了視覺的捕捉,隻留下視網膜上一道灼痛的殘影,精準無比地轟擊在藍衣侍衛高高舉起的鍍金權杖頂端。

象征著禮儀與秩序的華麗權杖,在蘊含著毀滅之力的雷霆麵前,脆弱得如同一截朽木,震耳欲聾的爆裂聲中,杖身瞬間化為無數裹挾著火星的焦黑碎片,四散飛濺。

一塊帶著焦糊味的樺木碎片,甚至擦著梅貝爾呆滯的臉頰飛過,留下一條焦痕。

手持權杖的藍衣侍衛,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蹬蹬連退數步,撞在冰冷的牆上才勉強穩住身體,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此刻隻剩下極致的震驚與茫然,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虎口震裂的雙手。

濃煙微散,赤塔虹的身影,緩緩從翻騰的烏雲中顯露出來,並沒有叼著標誌性的煙鬥,但周身繚繞,如同活物般吞吐伸縮的墨色煙霧並未消散,其間跳躍的細小電弧,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劈啪”爆鳴,仿佛無數不安分的雷霆精靈在歡騰跳躍。

向前踏出一步,動作看似隨意,卻帶著山嶽傾軋般的沉重威勢,深邃的眼眸並未看向驚魂未定的藍衣侍衛,而是如同兩道無形的閃電枷鎖,牢牢鎖定了攔在道路中央,此刻也被這雷霆一擊驚得失了魂的梅貝爾。

“在我古老的上國,也有著繁複的禮節規矩,傳承千載,不可輕廢。”赤塔虹的聲音不高,甚至帶著奇異的平靜,如同深潭底部傳來的悶雷滾動,清晰蓋過了廳內金砂流淌的簌簌聲,墨煙在寬闊的肩頭繚繞成奇異的雲紋。

“其中最最根本的兩條,其一,是莫要打斷他人言語。”赤塔虹頓了頓,目光掃過梅貝爾仍在微微抽搐的臉頰,目光驟然銳利,周身電弧猛地一炸,亮度陡增,“其二,是莫要阻攔他人道路。”

赤塔虹臉上依舊看不出明顯的怒意,仿佛剛才那毀杖一擊隻是拂去一粒塵埃,然而帶著臭氧焦糊味的無形威壓彌漫開,以及周身跳躍,足以將鋼鐵熔化的恐怖電弧,卻如同實質的長矛,瞬間刺透了梅貝爾因憤怒和驚懼而混亂的心防。

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無法抗拒的恐懼攫住了梅貝爾,瞳孔邊緣布滿細微裂痕的眼睛裡,狂暴的怒火瞬間被冰冷的寒意取代。

在赤塔虹平靜卻極具壓迫感的注視下,裹著厚重熊皮的右腿,竟像是不再屬於自己一般,不受控製地向一側踉蹌挪開,為裹挾著雷鳴電閃的墨煙,讓開了一條通往禦座的筆直道路。

“請上國大使,還有普魯士大使,上前向女皇陛下行禮。”

禦座之下,因雷霆與怒斥而凝滯的空氣尚未完全恢複流動,高踞於禦座的伊萬·舒瓦洛夫,聲音清晰地穿透了寂靜,帶著一絲刻意拿捏,居高臨下的慵懶。

話音未落,嘴角便已勾起一抹難以察覺,且玩味十足的笑意,目光掃過剛剛平息衝突的赤塔虹與萊爾瓦特,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心編排戲劇,落幕前的高潮,催促之意,冰冷而銳利,不容置疑。

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自主被奢華璀璨的禦座所吸引,更確切地說,是被端坐其上,幾乎與華麗背景融為一體的枯槁身影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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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女皇,深陷在由無數切割完美的鑽石,鑲嵌而成的椅背之中,曾經聞名於世的驚人美貌,如今隻剩下一個令人心悸的輪廓,裹在華美長裙裡的軀體,萎縮得驚人,如同被歲月和更深邃之物,聯手抽乾了水分。

蒼白近乎透明的皮膚緊貼著骨骼,在宮廷數千支蜂蠟巨燭的熾白光芒下,清晰勾勒出每一處嶙峋的凸起和凹陷的陰影。

曾經顧盼生輝的頭顱,無力地倚靠著椅背,繁複沉重的冠冕下,稀疏的銀色發絲如同垂死的蛛網。

唯有覆蓋著層層昂貴蕾絲和寶石,極其微弱的胸膛起伏,才證明一絲殘存的生命氣息,仍在頑強地運轉,但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細微而痛苦的嘶嘶聲,每一次呼氣又如同破舊風箱的嗚咽。

一種難以言喻,混合著腐敗甜香與金屬冰冷的氣息,若有若無地從她所在的高座彌散開來。

然而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彌漫於她周身,被強行維係的生命跡象本身,不是健康的紅潤,更像是某種外來冰冷的能量,在強行驅動著這具瀕臨崩潰的容器。

皮膚下偶爾會突兀閃過一縷細微卻異常刺目的光芒,如同深埋地下的腐朽礦物突然被電流激活,旋即又黯淡下去,留下更加深沉的死寂。

深陷眼窩中的眼睛,空洞凝視著前方宮殿的虛空,瞳孔邊緣彌漫著一圈不祥的痕跡,偶爾無意識地轉動一下,卻隻讓人聯想到深海淤泥中,即將熄滅的鬼火。

而伊萬·舒瓦洛夫,此刻手持一柄幾乎與他等高的沉重雙頭鷹黃金權杖,如同最忠誠的守護者,挺直脊梁,緊貼著女皇的寶座站立。

他的位置是如此貼近,姿態是如此坦然,仿佛直接將自己置於了與女皇同等的尊榮之下,毫無避諱地接受著來自外國使臣的朝拜,展現著近乎赤裸的宣告與試探。

一位身形魁梧,明顯帶著異域風情的男子,頭上纏繞著象征某種信仰的深綠色頭巾,頭巾正中央,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祖母綠寶石,閃爍著深邃而幽靜的光芒,如同凝固的森林之眼。

男子的麵容棱角分明,膚色是常年沐浴陽光的古銅,唇上蓄著精心修剪的短髭,麵對寶座上氣息奄奄的女皇,和旁邊意氣風發的舒瓦洛夫,臉上始終掛著無可挑剔的溫潤謙和笑容,仿佛刻在臉上,沒有絲毫勉強,卻又深不見底。

走到禦座前,動作流暢而恭敬,以無可挑剔的儀態,深深向伊麗莎白女皇鞠躬。

第一次深沉緩慢,身體抬起,目光低垂,第二次,幅度依舊完美,第三次額頭幾乎要觸碰到冰冷的地麵。

每一次鞠躬,敬意都仿佛發自肺腑,無可指摘,整個過程的目光,始終聚焦在女皇枯槁的麵容上,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手持權杖,姿態逾越的伊萬·舒瓦洛夫,更無視了權杖本身就代表著某種無聲的褻瀆。

直到完成三次朝拜起身,伊萬·舒瓦洛夫的臉上才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手中的雙頭鷹權杖輕輕頓地,發出三聲清脆但空洞的回響,如同某種無言的許可。

異域男子這才微微頷首,保持著無懈可擊的笑容,轉身沉穩地走下禦座的台階,在經過尚未上前的萊爾瓦特一行人時,目光與眾人短暫交彙。

笑容依舊溫和禮貌,甚至對著氣質獨特的赤塔虹還加深了一分弧度,如同一位真正彬彬有禮的紳士在向同行者致意,然後才步履從容地在長桌中落座。

“請諸位,向女皇陛下行禮。”伊萬·舒瓦洛夫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對象換成了站在禦座正下方的赤塔虹,以及他身後的萊爾瓦特等人,語調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眉毛甚至挑釁般地向上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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