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蔫攥著拳頭,臉色憋得通紅,狠狠點了點頭:“嗯!我……我知道了!”
呂亞春帶著哥幾個,把自行車“嘎巴”一聲往台球室門口一停,車撐子一踢就穩當一立。
陳明新和老蔫也跟著過來,呂亞春從兜兒裡掏出煙,遞了一根給老蔫。
幾個人都沒咋地,唯獨老蔫那逼樣,接煙的手都他媽哆嗦,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呂亞春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乾雞毛呐?咋還抖上了?”
其實他心裡知道,老蔫巴這是害怕了——又是回家拿槍刺,又是要動刀子的,這小子打小就慫,每次打仗都這逼樣。
呂亞春往前一來,一把摟住他的肩膀,語氣沉了下來:“老蔫,咱說句實在的,平時咱出去打仗、辦點啥事兒,從來沒招呼過你,知道你膽小,不想讓你摻和。但今兒這事兒不一樣,這是你媳婦讓人欺負了!作為老爺們,這口氣你要是能忍,你將來指定完犢子啦!你記住,你要是慫了,將來生個孩子都得隨你這逼樣的!你得給孩子做個榜樣!怕個雞毛?我告訴你,真出啥事,我兜著!天塌下來有哥幾個頂著,抓也先抓我,你怕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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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剛說完,史光明就騎著自行車叮叮當當地趕過來了,“嘎巴”一聲停在門口,從車筐裡拎出一個報紙卷,直接遞到呂亞春手裡。報紙裡麵卷的啥?正是那兩把烏黑的槍刺。呂亞春一把接過報紙,“刺啦”一下扯開來,把兩把槍刺薅出來,一把往自己腰裡一彆,用衣服一蓋,另一把塞給陳明新,低聲喊:“走!進去找他狗逼去!”
哥幾個一擁而上,直奔小飛台球室。
可到了門口,老蔫又慫了,腳像灌了鉛似的,舉步維艱。
他拉了拉呂亞春的胳膊,小聲說:“亞春,要不……咱再回去合計合計?”
呂亞春回頭瞪了他一眼,罵道:“合計個嘚兒!都到這兒了還合計啥?趕緊走!”
說著一把薅住他的胳膊,生拉硬拽就給拖進了屋裡。
一進台球室,我操,裡麵擺著四張台球案子,彆看就四張案子,屋裡人都滿了,烏泱泱的全是人,不少人都抱個膀子,在那兒看熱鬨、起哄,煙霧繚繞的,嗆得人直咳嗽。呂亞春拍了拍老蔫的後背,指著屋裡說:“老蔫,你瞅瞅,哪個他媽是劉壯?趕緊找!”
老蔫哆哆嗦嗦地拿眼睛四下踅摸,其實他剛一進屋就看著了——第三張台球案子那兒,正撅著屁股打球的,不就是劉壯嗎?
可他心裡發怵,越瞅越腦瓜子疼,嘴裡支支吾吾地說:“沒……沒擱這兒吧?是不是咱找錯地方了?”
呂亞春盯著他的眼睛,語氣帶著質問:“老蔫,咱哥們這麼多年,你可不能撒謊!他到底在不在這兒?”
老蔫趕緊擺手:“真……真沒在這兒!我能騙你嗎?咱都到這兒了,他摸我媳婦那事兒,我能不生氣嗎?我也想報仇啊!他真沒擱這兒,要不咱哪天抓著他再和他算賬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呂亞春皺了皺眉,心裡有點犯嘀咕,但老蔫巴都這麼說了,也沒法硬找,剛要擺手說“走,咱再學磨學磨去”。
這時候,旁邊的史光明,順嘴就罵了一句:“操他媽的劉壯,今天算他撿著條命!下回抓著他,整死他!”
這話聲不算大,但也絕對不小,正好傳到了劉壯的耳朵裡。
他正拿著球杆瞄準呢,聽見這話,“啪”地一下把球杆往球桌上一戳,然後扛到肩膀上,轉過身來,眼睛瞪得溜圓,衝著門口就喊:“哎哎哎!等會兒!彆他媽走!”
他這一嗓子,屋裡瞬間安靜了不少,呂亞春他們本來都快走到門口了,聽見喊聲,齊刷刷地回頭瞅。
劉壯梗著脖子,指著他們罵:“你媽了個逼的!哪兒來的逼崽子?乾啥來了?”
呂亞春眯著眼睛打量他,沒好氣地問:“你他媽誰啊?”
劉壯“嗤”地笑了一聲,把球杆往旁邊一扔,雙手叉腰:“我操!我他媽誰?你們不是來找劉壯嗎?老子就是!”
呂亞春一瞅對麵這主兒就是劉壯,火“噌”地就竄上來了,伸手就往腰裡摸家夥事兒,那架勢立馬就要動手。
老蔫嚇得魂兒都快沒了,趕緊撲過來拽住呂亞春的胳膊,腦瓜子上的汗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臉憋得通紅,嘴唇都打哆嗦。
這時候要是給他測心跳,估計那儀器都得乾冒煙,最少他媽得跳三百下,心口咕咚咕咚的。
“彆……彆動手!亞春,先彆動手!”
老蔫急得都快哭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馬上就要結婚了,彆……彆出啥亂子,不值當,是不是?有話……有話咱好好嘮,彆動手行不行?”
呂亞春瞅著老蔫巴這慫樣,是氣不打一處來,肺都快氣炸了。
但沒招,倆人打幼兒園就一塊兒玩,又是老鄰居,純純的發小,他太了解老蔫這性子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小子天生膽小,你根本治不了。
呂亞春強壓著怒火,咬著牙罵了句:“老蔫,你他媽完犢子!”
轉頭他瞪著劉壯,呲牙問:“劉壯,他…你認識不?”
劉壯撇著嘴,一臉不屑:“操,我他媽認識他是誰啊?他是個雞毛,值得我認識?”
“行,你不認識他是吧?”
呂亞春指著老蔫,“我告訴你,玉萍你認識吧?他是玉萍的對象!”
劉壯嗤笑一聲:“他是玉萍對象能咋的?我還說我是玉萍老鐵呐!少他媽廢話,你們找我到底啥事?”
旁邊的陳明新忍不住了,指著劉壯罵:“操你媽的,把嘴給我閉上!聽沒聽懂?我告訴你劉壯,從今天開始,不許再糾纏玉萍!聽見沒?”
劉壯挑眉:“操…糾纏了又咋地?”
“咋的?”
呂亞春往前湊了一步,眼神淩厲,“你他媽也是在外麵混的人,得講究點規矩吧?我兄弟跟玉萍前幾天婚都定了,明年開春就辦事扯證了,你他媽算是乾啥地!”
“操,我真他媽不樂意聽你嘮嗑!”
劉壯梗著脖子,“你他媽算老幾?跑到這兒來裝犢子?我就扯啦咋地?我不光扯,我還告訴你,玉萍這娘們,我他媽必須得睡她,必須得玩!你能把我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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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口,那是狂得沒邊啦!
呂亞春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又去摸腰裡的槍刺,罵道:“你媽個逼,我他媽是不是給你臉啦!?”
“乾他!”
陳明新他媽等不及了,大喊一聲,率先從腰裡拽出槍刺,史光明也是,“嘎巴”一下把藏在衣服裡的菜刀拎了出來。
呂亞春這邊也沒猶豫,直接把腰裡的槍刺抽了出來,鋥亮的刀刃在煙霧裡閃著寒光。
劉壯一瞅這陣仗,立馬不嘚瑟了——對麵幾個人,個個都拎著家夥事兒,除了槍刺、菜刀,老蔫拿個自行車鎖,明擺著是來真的。
他咽了口唾沫,強裝鎮定地喊:“我操,你們幾個這是要乾仗的意思啊?”
台球室老板小飛這時候早就看懵逼了,嚇得腿都軟了。
那年代能開個台球室不容易,那四張台球案子老貴了,這要是真在屋裡乾起來,砍得血乎淋拉的,再整出人命,他這台球室指定得關門,還得吃不了兜著走。
小飛趕緊跑過來,一邊攔著一邊喊:“壯哥!壯哥!彆吵彆吵!還有這位兄弟,有話好說!我這是小本買賣,可經不起你們在這兒乾仗啊,這一動手,我店不就黃了嗎?”
劉壯指著小飛的就罵:“操你媽的!給我滾!死一邊去!你他媽瞎啊?是我找事嗎?沒看著他們堵著門口來乾我來啦?關鍵時刻你他媽胳膊肘往外拐,給我蹲那兒!”
他手指頭戳著小飛,“我告訴你們,今天誰他媽都彆想走!聽沒聽見?裝逼的全他媽留下!”
話音剛落,還沒等劉壯這邊的人反應過來,呂亞春已經動手了!
這小子是真猛,一把將槍刺拎起來,“操你媽!”一聲怒吼,掄著槍刺就往人群裡衝,哐哐當當的直接開乾。
劉壯這邊人確實不少,但打仗這玩意兒不光拚人多,更拚誰狠、誰敢下手。
劉壯帶來的那幫人,看著人多勢眾,真敢下死手的沒幾個。
可呂亞春這邊不一樣,陳明新、史光明、劉橫,一個個全是狠貨,真敢往身上捅!
幾個人嗷嗷叫著往前衝,槍刺、菜刀輪得呼呼帶風,專往要害上招呼,給劉壯那幫人紮得嗷嗷直叫,哭爹喊娘的。
史光明那更是猛,手裡攥著菜刀,見著人就砍:“你媽的,敢跟我倆比劃?來來來,比劃啊!”
說著“當當”兩下,菜刀直接往對方身上砍,當場就給一個小子乾倒在地,疼得直打滾。劉壯的幾個兄弟一看這陣仗,徹底嚇尿啦:“這幾個人瘋了吧?拿槍刺往死裡懟啊!”
知道事兒不好,再不跑就得交代在這兒了。門口被呂亞春他們堵著出不去,屋裡正好有窗戶,這幫人也顧不上彆的了,“嘩啦”一下推開窗戶就往外蹦,叮叮當當地跟他媽下餃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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