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破廟灼心_風流俏佳人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712章 破廟灼心(2 / 2)

“本來嘛!”一山一季轉回頭,獨眼凶光畢露,如同盯著待宰羔羊般盯著謝令君,聲音陡然變得陰寒刺骨,“你若是拿了老衲的佛珠金子,就此罷手,大家相安無事,各自歡喜!可你這小賤人非要趕儘殺絕!如今你廢了老衲一條胳膊,又害老衲流了這麼多血,幾乎喪命!那就休怪老衲心狠手辣了!”

話還未落,一山一季僅存的左手緩緩抬起,五指成爪,凝聚起殘餘的氣力,骨節發出瘮人的爆響,顯然他是動了真火。

“小蹄子!沒了眼睛的母老虎,看你還如何張牙舞爪!待老衲廢了你武功,挑斷你手腳筋!看你這身細皮嫩肉,還有這一頭好頭發,能伺候老衲多久!哈哈哈!”淫邪汙穢的話語如同毒液般噴湧而出。

一山一季身形猛地前撲,帶著一股腥風,僅存的左爪灌注氣力,狠辣無比地直抓向謝令君因劇痛而門戶大開的小腹氣海要穴。

這一爪若中,不僅武功儘廢,更會遭受難以想象的屈辱。

勁風撲麵,死亡的陰影和比死亡更可怕的威脅瞬間降臨。謝令君雙眼灼痛,一片黑暗。

耳中是老賊猙獰的狂笑和汙言穢語,更有一股冰冷的絕望,如同毒蛇般噬咬著她的心。

那小女孩為了金豆子的背叛,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幾乎壓垮了她心中對人性最後的一絲溫暖期待。

謝令君背靠冰冷的門框,身體因劇痛和巨大的衝擊而微微顫抖。然而,就在這極致的黑暗與絕望之中,一種更為堅定的信念,如同萬載玄冰,瞬間在她心底凝結、蔓延開來。取代了恐懼,壓下了悲憫,焚儘了最後一絲軟弱。

謝南的教誨、青萍門的傲骨、自身不屈的意誌,在這生死絕境中轟然爆發。自己還沒見到楊炯,還沒證明自己,怎麼能就這麼死去。

“老狗!受死!”一聲淒厲決絕、如同鳳凰泣血般的清嘯,驟然從她口中迸發,帶著玉石俱焚的慘烈與滔天殺意。

謝令君看不見,但她還有耳,還有心!還有手中劍。

聽風辨位,青萍劍意,存乎一心。

就在一山一季的毒爪即將觸及她衣袍的瞬間,謝令君不再後退,反而迎著爪風,身形如同風中弱柳般不可思議地向左後方猛地一旋,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抓向氣海要害的致命一爪。

同時,她右手長劍並未盲目揮砍,而是循著爪風襲來的軌跡,精準無比地反手一撩。

“嗤——!”

劍鋒擦著一山一季的手臂掠過,帶起一溜血珠,雖未重創,卻逼得他攻勢一滯。

一山一季又驚又怒:“找死!我看你能撐多久!”

他雙眼赤紅,攻勢更猛。左爪如狂風暴雨般連環抓出,專攻謝令君因失明而露出的下盤破綻。

腿風、腰眼、膝彎,招招狠毒,務求先廢其行動。

謝令君初時確實狼狽,雙眼劇痛影響判斷,腳步虛浮,隻能憑借超凡的聽力和對危險的直覺本能閃避格擋。

嗤啦一聲,她左腿褲管被爪風撕裂,留下幾道血痕。緊接著,肩頭又中了一記沉重的掌風,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踉蹌後退。

“哈哈哈!小美人,彆掙紮了,乖乖讓老子疼你!”一山一季見她受傷,愈發得意猖狂,汙言穢語不絕於耳,攻勢越發狠辣刁鑽。

然而,謝令君的心,卻在這劇痛和汙穢的刺激下,如同被投入熔爐的精鐵,反而被淬煉得愈發冰冷堅硬。

最初的慌亂過後,她強迫自己徹底冷靜下來。

謝南傳授的聽風辨位之術,青萍劍法“心劍合一”的至高要訣,在巨大的壓力下飛速運轉融合。

她不再依賴“看”,而是將全部心神沉浸於“聽”與“感”。

一山一季每一次呼吸的濁重,每一次腳步踏地的微響,每一次爪風破空的尖嘯,甚至他因狂怒而加速的心跳,都如同最清晰的畫卷,在她黑暗的“視界”中勾勒出來。

謝令君的動作開始變得流暢,閃避更加精準,格擋更加及時。手中那柄青萍長劍,仿佛與她融為一體,不再是盲目的揮舞,而是化作了她感知的延伸,劍隨身走,心到劍到。

一山一季越打越是心驚,他發現自己淩厲的攻勢,竟漸漸被對方以一種玄妙的方式化解,對方仿佛能預判他的動作,每一次出爪,不是被險險避開,就是被那柄神出鬼沒的長劍恰到好處地格開或引偏。

他僅存的手臂傷口在劇烈動作下再次崩裂,鮮血染紅了破爛的包紮,體力也在飛速流逝。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纏上了他的心頭。

“不可能!不可能!你給我死!”一山一季發出困獸般的咆哮,不顧一切地將最後的內力凝聚於左爪,使出同歸於儘的打法,放棄所有防禦,如同一頭發狂的野豬,合身向著謝令君猛撞過去。

左爪直插謝令君心窩,這是凝聚了他所有怨毒與絕望的最後一擊。

就是此刻,謝令君“聽”到了那不顧一切的瘋狂突進,感受到了那孤注一擲的慘烈殺意。

她沒有後退,沒有格擋。反而迎著那致命的爪風,身形不退反進,如同鬼魅般側身滑步,險之又險地讓那插向心窩的毒爪擦著肋下掠過。

同時,她蓄勢已久的左手,凝聚了全身殘餘氣力的青萍掌力,如同穿雲之箭,快如閃電般狠狠印向一山一季因全力前撲而完全暴露的的右肋空門。

這一掌,時機、角度、力量,妙到毫巔。正是她以身為餌,誘敵深入,等待已久的絕殺之機。

“砰——!”的一聲沉悶巨響。

一山一季的身體如同被狂奔的烈馬撞中,猛地一僵。狂暴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他獨眼瞬間瞪得滾圓,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難以置信。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冰冷鋒銳、沛然莫禦的掌力,如同無數根鋼針,瞬間透體而入,狠狠灌入他的五臟六腑,肋骨斷裂的脆響清晰可聞。

“呃,噗——!”一山一季張大了嘴,想要嘶吼,湧出的卻是一大口混雜著內臟碎塊的烏黑鮮血,全身的力氣如同潮水般退去。

謝令君一掌得手,毫不停留。右手長劍早已蓄勢待發,就在一山一季身體僵直、狂噴鮮血、舊力儘去新力未生的致命間隙,她手中那柄長劍,帶著積鬱了整夜的殺意與悲憤,如同九天銀河傾瀉,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奪命寒光,自下而上,斜斜撩起。

劍光過處,血線迸現。

一山一季那顆因劇痛和驚駭而扭曲變形的頭顱,帶著一蓬滾燙的血雨,高高飛起。無頭的殘軀在原地僵立一瞬,隨即轟然倒地,斷頸處鮮血如同噴泉般汩汩湧出,迅速在冰冷肮臟的地麵上洇開一大片刺目的暗紅。

老賊授首,塵埃落定。

破廟內,再次陷入死寂。隻有篝火燃燒的劈啪聲,以及牆角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謝令君拄著長劍,劇烈地喘息著。雙眼的灼痛依舊鑽心,肩腿的傷口火辣辣地疼,體力更是消耗巨大。

但她的心,卻比這破廟的夜風更冷。

謝令君“聽”得清清楚楚,那是那個小女孩的腳步聲,她正小心翼翼地、躡手躡腳地,試圖繞過地上的屍體,繞過她這個“恩人”兼“仇人”,向著破廟那坍塌的門口挪去。

她要去哪裡?或許是去找下一個能給她金豆子的人?或許是帶著金豆子躲進更深的黑暗?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疲憊,如同潮水般席卷了謝令君全身。

這世間的醜惡、麻木、背叛,如同附骨之蛆,啃噬著她心中最後一絲屬於俠者的溫熱。她緩緩地、無比艱難地抬起了手中仍在滴血的長劍。

沒有憤怒,沒有猶豫,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長劍在她手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倏忽脫手,化作一道淒冷的流光,精準無比地撕裂空氣。

“噗嗤!”一聲短促而沉悶的利器入肉聲響起。

緊接著,是一聲屬於孩童的、極其短暫而尖銳的慘叫。

“呃啊!”

隨即,便是長劍穿透某種東西後深深釘入地麵的顫音嗡鳴。

最後,是幾顆金豆子滾落在石板或泥土上發出的清脆卻令人心寒的“叮當”聲。

謝令君靜靜地站在原地,如同雕塑。她緩緩地、一步一步地循著聲音和血腥氣,走到那聲源附近。

腳下似乎踢到了一個小小的、軟軟的障礙物。她麵無表情,俯下身,摸索著握住那柄釘在地上的長劍劍柄。入手冰涼粘膩,顯是尚未凝固的血。

她猛地用力,將長劍拔出,矗立沉默良久。

半晌,謝令君握著這柄沾滿鮮血的長劍,緩緩轉身,麵向廟內那堆依舊在燃燒、散發著微弱光熱的篝火。

長劍輕挑,一塊燃燒得正旺的粗大柴火被她劍尖挑起,帶著熊熊火焰,在空中劃出一道短暫而刺目的弧線。

“啪嗒!”一聲。

燃燒的木柴,不偏不倚,正正落在了牆角那堆由破爛草席、枯枝敗葉堆積起來的肮臟“床鋪”之上。

乾燥的枯草瞬間被點燃,火舌貪婪地舔舐著一切可燃之物,發出“嗶嗶剝剝”的歡快聲響。

火光迅速升騰,跳躍,蔓延,將整座破敗的佛像、斑駁的牆壁、地上的血汙、扭曲的屍體,統統吞噬進去。

橘紅色的火焰扭曲升騰,映照著謝令君孤獨而決絕的身影,在她身後投下巨大而搖曳的光影。

謝令君不再停留,更不回頭。

長劍斜指地麵,粘稠的血珠順著森冷的劍鋒,一顆顆沉重地墜落,無聲地砸入腳下冰冷的塵土。

她邁開腳步,拖著疲憊傷損的身軀,一步一步,踏著門外荒草叢生的殘破石階,堅定地、孤獨地,融入了門外那無邊無際、深沉如墨的夜色之中。

身前,一片黑暗。

身後,火光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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