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戰犬狹_風流俏佳人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733章 戰犬狹(1 / 2)

<特彆鳴謝:tijin於2月1日送出的大神認證,特此加更!>

犬狹卡兩側山巒的密林裡,一千五百將士如蟄伏的獵豹,隱在濃蔭深處。

李飛舉著望遠鏡,對著峽穀入口望了半晌,抬頭看了看被繁枝密葉遮得隻剩些許微光的月亮,向身旁的張俊道:“老張,斥候早撒出去了,怎麼還沒動靜?”

張俊也皺著眉,目光掃過藏在高低山巒間的大炮,沉聲道:“放心,咱們螭吻營是龍驤衛裡的先鋒斥候,論跑馬刺探,全軍也數得著,斷不會出岔子,再等等看。”

“老張,你說倭人會不會真的全從四十曲卡那邊衝過去了?”李飛臉上滿是憂色。

張俊沉默片刻,道:“我早派了弟兄在四十曲卡附近探查,若有動靜,定會第一時間來報。此刻還沒消息,便說明敵人確實未到。”

話音未落,隻見一名斥候踉蹌奔來,聲音急促地稟告:“將軍!敵軍一萬在四十曲卡與侯爺交戰,對方釋放毒煙致幻,侯爺領兵衝殺,已斬敵過半,眼下五千殘兵正往這邊撤退,半柱香便到!”

張俊聞言,臉上喜色一閃,轉身揚聲下令:“快!傳令炮兵準備!放敵人進來,聽我號令,不許輕舉妄動!”

這道命令低沉清晰,瞬間打破了犬狹卡兩側山巒的沉寂。

蟄伏的螭吻營將士如冰水潑入滾油,霎時都提起了精神,林中隻餘下兵刃輕響與壓抑的呼吸聲。

“上炮子!”

“校準待命!”

“火繩備!”

……

壓抑的呼喝聲在茂密的林木間短促傳遞,沉重的炮身被迅速推向林緣早已掘好的土壘之後,冰冷的炮口悄然伸出,對準下方那條幽深狹窄的咽喉要道。

引火的士卒,手指穩如磐石,火繩頂端那一點微弱的紅芒,在暗夜裡幽幽閃爍。森冷的殺機,無聲無息地浸透了每一寸潮濕的空氣,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屏息以待的螭吻健兒心頭,連山風掠過樹梢的嗚咽,也仿佛帶著鐵鏽般的腥氣。

且說石田茂伏在顛簸的馬背上,耳中灌滿了身後催魂奪命的馬蹄聲、淒厲的慘叫和那如影隨形、震得他心膽俱裂的“殺儘倭狗”的狂吼。

每一次回頭,視野都被那鋪天蓋地螭吻戰旗塞滿。那獠牙猙獰的螭吻圖案,此刻在他眼中,便是閻羅殿的勾魂牌。

“巴嘎!巴嘎雅鹿!”石田茂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恐懼與暴怒幾乎將他撕裂,“這……這到底是什麼鬼兵?麟嘉衛?可那不是麒麟旗呀?!藤原老賊!你這頭瞎了眼的蠢豬!”

他心中瘋狂咒罵著那個將他推入死地的藤原道長,“招惹誰不好,偏要去捅這大華這馬蜂窩!如今好了,全倭國的宗藩,都要給你這頭蠢豬陪葬!”

石田茂並非不知宗藩與藤原氏那點相互利用又相互提防的把戲。南方三藩,石田、武田、前田,本可袖手看藤原氏和天皇爭鬥,坐收漁利。可恨這大華的兵鋒,向來是要犁庭掃穴,掘人宗廟根基。

這就是要斷絕他們這些世代貴胄的命脈,為了維係這權勢,縱使宗藩不願,也得跟著藤原氏跳火坑,畢竟若是被大華統治,他們這些倭人哪能還有如今這種權勢和財富。

念及此處,石田茂再不多想,嘶啞地咆哮,拚命抽打著坐騎:“快!衝過去!衝過犬狹卡就有活路!”

身後的潰兵已徹底沒了人形,如同被驅趕的牲畜,隻知向著前方那狹窄的穀口亡命奔逃,竹槍、兜鍪、陣羽織丟了一路。人人臉上寫滿了極致的恐懼,汗水混著血水泥汙流進眼睛也不敢擦拭,隻死死盯著那越來越近的黑暗穀口。

戰馬的嘶鳴混雜著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嗚咽,彙成一股絕望的洪流,轟然湧入犬狹卡那狹窄的入口。

峽穀內,林木愈發茂密,月光被層層疊疊的枝葉切割得支離破碎,投下濃重的、搖曳不定的陰影。

腳下的路泥濘不堪,倒伏的樹乾和嶙峋的怪石更添阻礙。潰兵們互相推搡,不時有人馬失前蹄,慘叫著被後來者踩踏淹沒。

石田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如驚弓之鳥般掃視著兩側黑黢黢的山林。他唯一的僥幸,便是大華軍初來乍到,不熟倭國地理,或許未能在此設伏。

“快!再快些!不要停!”石田茂聲嘶力竭地催促著,聲音在狹窄的穀道裡激起空洞的回響。

突然,“咻——啪——!”

一聲尖銳的厲嘯撕裂了峽穀壓抑的靜謐。

緊接著,一枚刺目的赤紅色火球,帶著死亡的氣息,從左側山巒的林梢陡然躥升,在墨黑的夜空中轟然爆開,潑灑下一片妖異的猩紅光芒。

這光芒,瞬間映亮了石田茂那張因極度驚駭而扭曲變形的臉。他腦中嗡的一聲,四十曲卡那噩夢般的紅色煙火與隨之而來的慘烈屠殺,閃電般重現。一股冰冷的絕望瞬間凍結了他的血液,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炸裂的聲音。

“棄馬!上山!快——!”石田茂幾乎是用儘最後的力量,發出非人的尖嚎。

然而,這示警的嘶吼,終究遲了半分。

就在他最後一個字剛剛衝出口的刹那。

“轟隆!!!”一聲巨響,仿佛九天驚雷在頭頂炸裂。

整個犬狹卡劇烈地顫抖起來,峽穀兩側的山壁如同活了過來,發出沉悶痛苦的呻吟。

第一聲炮響,如同天神揮下的巨錘,狠狠砸在倭兵潰逃洪流的最前方。

火光暴起,泥漿、碎石、斷木混合著殘肢斷臂,如同噴泉般衝天激射。

一匹戰馬連同它背上的倭兵,被狂暴的氣浪直接撕成了碎片,血雨肉塊呈放射狀潑灑在兩側的樹乾和岩壁之上。

離得稍近的幾名倭兵,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拋向空中,身體在半空便已扭曲變形,破碎的竹甲片如枯葉般四散紛飛。

緊接著,第二炮!第三炮!第四炮……

炮聲連成一片震耳欲聾、永無止境的恐怖咆哮,無數火舌從兩側山腰的密林深處狂暴地噴吐而出。

“神罰!是神罰啊!”

“救命!”

“我的腿!我的腿不見了!”

……

絕望的哭嚎、淒厲的慘叫瞬間壓過了炮聲。

倭兵們從未見過如此毀天滅地的景象,那傳說中能開山裂石的大華神炮,其威力遠超他們貧瘠想象力的極限。

炮彈呼嘯著砸入密集的人群,落地之處,便是血肉磨盤的中心。轟然巨響中,人體如同塞滿稻草的破布袋般被輕易撕裂、拋飛。更有炮彈直接撞在犬狹卡陡峭的岩壁上,堅硬的岩石在狂暴的衝擊下如同豆腐般碎裂、崩塌。

巨大的石塊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轟然滾落,砸入下方奔逃的人群。慘叫聲戛然而止,隻餘下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和血肉被碾成肉泥的悶響。

“嘭!”一顆炮彈沒有直接命中人群,卻狠狠砸在一棵需數人合抱的古樹根部。

一聲令人心悸的裂帛巨響,那參天古木竟被攔腰炸斷。巨大的樹乾帶著萬鈞之力,裹挾著紛飛的枝葉和碎木,如同傾倒的山巒,轟隆隆地朝著下方狹窄的穀道碾壓下來。

下方十幾名正亡命奔逃的倭兵騎兵,連人帶馬,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這從天而降的巨木碾成了肉餅,鮮血如同溪流般從沉重的樹乾下汩汩湧出。

峽穀內,濃煙滾滾,火光衝天。硫磺與硝石嗆人的氣味混合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和皮肉焦糊的惡臭,令人窒息。

破碎的旗幟在燃燒,倒斃的戰馬在抽搐,幸存的倭兵如同無頭蒼蠅,在狹窄的空間裡絕望地衝撞、踐踏。

有人被擠下陡坡,慘叫著滾落;有人被同伴推倒,瞬間淹沒在無數隻瘋狂踩踏的腳下;更有甚者,精神徹底崩潰,揮舞著倭刀,不分敵我地狂亂劈砍,直到被更狂暴的力量撕碎。

這狹長的犬狹卡,此刻已化作一座沸騰的血肉熔爐,每一寸土地,都在炮火的煉獄中顫抖、呻吟。

“螭吻營!”張俊的聲音如同撕裂布帛的刀鋒,驟然刺破這短暫的死寂,帶著雷霆萬鈞的殺意,炸響在每一個螭吻健兒的耳畔,“屠儘倭狗!殺——!”

“殺!!!”

積蓄已久的狂暴戰意如同壓抑千年的火山,轟然噴發。震天的怒吼如同海嘯,從峽穀兩側的山林深處席卷而下。

無數矯健的身影,如同出閘的猛虎、撲食的餓狼,挺著雪亮的長槍,揮舞著森寒的戰刀,從岩石後、樹叢中、土壘上飛躍而出。

那猙獰的螭吻戰旗,再次如血浪般翻滾,引領著複仇的洪流,狠狠撞入下方那片剛被炮火蹂躪過的穀底。

李飛的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狂跳,幾乎要破膛而出。年輕的臉龐因激動和恐懼而漲得通紅,雙手緊緊攥著那杆祖傳的镔鐵點鋼槍,指節捏得發白。

他學著戲文裡豪俠的樣子,一聲清嘯,將家傳的“白龍槍法”施展開來,槍尖挽起鬥大的槍花,銀光閃閃,竟也煞是好看。

“倭賊受死!”李飛看準一個被炮火震得暈頭轉向、正拄著斷刀掙紮欲起的倭兵,一聲斷喝,長槍如巨龍出洞,帶著淩厲的風聲,直刺對方咽喉,槍法迅捷,深得家傳。

那倭兵眼神渙散,根本來不及反應。

“噗嗤!”

槍尖精準地穿透了脆弱的脖頸,帶出一蓬溫熱的血霧。那倭兵喉嚨裡發出“咯咯”的怪響,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初戰告捷,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和熱血直衝李飛頭頂。他精神大振,長槍舞得更急,槍影重重,又將一名試圖從側麵偷襲的倭兵刺了個透心涼。槍尖拔出,帶出淋漓的鮮血和破碎的內臟。

然而,李飛這大開大合、招式精妙的槍法,在混亂血腥的戰場絞殺中,如同烈火烹油,瞬間吸引了周圍更多倭兵絕望而瘋狂的目光。

這些殘兵敗將,被炮火打得魂飛魄散,又被螭吻營從四麵八方圍殺,早已陷入絕境。

此刻看到李飛這身明顯華貴精良的甲胄和那花哨的槍法,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若能斬殺此子,縱死亦算拉個墊背的貴物。

“殺了他!”

“華狗的小崽子!”

“橫豎都是一死,宰了這貴族少爺!”

……

幾聲充滿獸性的嘶吼響起,四五個渾身浴血、狀若瘋魔的倭兵,赤紅著眼睛,完全不顧自身防禦,如同餓狼般從不同方向朝著李飛猛撲過來。

刀光、槍影,帶著同歸於儘的瘋狂,瞬間將李飛籠罩。

李飛大驚失色,他畢竟初經戰陣,哪裡見過這等不要命的打法?平日裡苦練的精妙招式,在對方完全放棄防守、隻求以命換命的亡命撲擊下,竟顯得如此笨拙可笑。

他慌忙擰身,長槍急抖,勉強格開劈向頭顱的一刀,槍尖順勢刺入一個倭兵的小腹。可那倭兵竟如野獸般悍不畏死,被長槍貫穿後,非但不退,反而獰笑著伸出沾滿血汙的雙手,死死抓住了冰冷的槍杆,用儘最後力氣向後猛拽。

“呃啊!”李飛隻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槍杆上傳來,身體不由自主地被向前拉了一個趔趄,腳步頓時虛浮,中門大開。

其餘倭兵見狀,瘋狂的揮刀砍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嗤!嗤!”

兩道雪亮的刀光,如同撕裂烏雲的閃電,帶著破風的厲嘯,極其精準地從李飛身側交錯斬過。

一刀,砍斷了那個死死抓住槍杆的倭兵的雙臂,另一刀,乾脆利落地削飛了另一個正挺槍刺向李飛肋下的倭兵的頭顱。

兩股滾燙的血泉,幾乎同時噴濺在李飛的頭盔和肩甲上,濃重的腥氣直接衝入他天靈。

“撒手!蠢貨!”張俊那熟悉而暴躁的吼聲在李飛耳邊炸響。

李飛隻覺槍杆上一輕,那股拖拽之力消失。他驚魂未定地抬眼看去,隻見張俊如同鐵塔般擋在他身前,手中的雁翎刀還滴著血。

張俊看也不看那斷臂哀嚎的倭兵,飛起一腳,如同重錘般狠狠踹在那倭兵的胸膛上。

“哢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可聞。

那倭兵如同斷了線的破風箏,口中噴著血沫和內臟碎片,倒飛出去數丈遠,重重砸在泥濘裡,抽搐兩下便不動了。

“接著!”張俊反手一抄,將那杆差點害死主人的镔鐵點鋼槍淩空撈起,塞回李飛手中,動作一氣嗬成。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狠狠瞪了李飛一眼,一邊反手一刀,將一個哇哇怪叫著撲上來的倭兵開膛破肚,一邊破口大罵:“小子!你當是江湖打擂選盟主呢?!花裡胡哨頂個屁用!戰場殺人,就三個字‘快’!‘準’!‘狠’!多餘的動作一點都不要有!”

話音未落,張俊已然身隨刀走,衝入前方兩個倭兵之間。他身形沒有絲毫花哨的騰挪,腳步如同鐵犁耕地般沉穩迅捷。

刀光一閃。

“噗!”的一聲悶響。

刀鋒精準無比地捅入左側倭兵因嚎叫而張開的嘴巴,直貫後腦,那倭兵的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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