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轟然倒地,背上的騎兵來不及反應,就被亂槍戳死。
楊朗看得眉頭緊皺,他發現定難軍的方陣越來越穩固,青龍衛的衝鋒漸漸受阻,如此下去,必然損失慘重。
“變陣!雁行陣!”楊朗高聲下令,手中長槍一揮,示意左右騎兵向兩側展開。
青龍衛騎兵們立刻領會,紛紛勒轉馬頭,原本的鋒矢陣迅速變成了雁翅般的橫陣。
“神臂弩準備!”楊朗一聲令下,騎兵們紛紛從背上取下神臂弩,搭上弩箭,對準了定難軍的方陣。
“放!”
“咻咻咻!”弩箭如暴雨般射出,穿透了定難軍的盾縫,不少士兵中箭倒地。
定難軍的方陣瞬間出現混亂。
“轟天雷!扔!”楊朗緊接著下令。
幾名騎兵從馬鞍旁取下轟天雷,點燃引信後,奮力扔向定難軍陣列。
“轟隆!”轟天雷炸開,火光衝天,碎石和鐵片四濺。
定難軍士兵被炸得人仰馬翻,盾牆出現了巨大的缺口。
“殺進去!撕開敵陣!”楊朗大吼,一馬當先衝入缺口。青龍衛騎兵們緊隨其後,如潮水般湧入定難軍陣列。
“弟兄們!死戰到底!報效朝廷!”章甫釗站在方陣中央,手中長劍揮舞,激勵著士兵們,“他們是叛軍!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說罷,他挺劍衝向一名青龍衛騎兵,長劍直刺對方心口。
那騎兵側身躲過,馬刀橫掃,章甫釗急忙用劍格擋,“當”的一聲,火花四濺。
章甫釗雖身形瘦弱,劍法卻頗為精妙,一時間竟與那騎兵鬥得難分難解。
戰場上的廝殺愈發慘烈。
一名青龍衛騎兵的馬被砍倒,他摔在地上,立刻翻滾到一塊巨石後,拔出腰間的短刀,與衝過來的兩名定難軍士兵搏鬥。短刀翻飛,很快便放倒了一人,但另一人的長槍也刺穿了他的肩膀。他咬著牙,忍著劇痛,短刀狠狠刺入對方的小腹。
一名定難軍士兵的盾牌被馬刀劈碎,他毫不猶豫地撲向一名青龍衛騎兵,雙手緊緊抱住對方的腿,大喊:“弟兄們!殺了他!”
周圍的士兵立刻圍了上來,亂刀將那騎兵砍死,而他自己也被馬蹄踏成了肉泥。
雙方都殺紅了眼,誰都認為對方是叛軍,都抱著必死的決心奮勇殺敵。鮮血順著河灘流入橘河,將清澈的河水染成了暗紅色,河麵上漂浮著屍體和斷肢,腥味彌漫山野。
激戰半個時辰後,定難軍死傷大半,原本一萬多人的隊伍,如今隻剩下四千餘人,陣列也變得殘缺不全。
楊朗看著眼前的殘敵,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手中長槍一揮:“楔形陣衝鋒!剿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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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衛騎兵們齊聲怒吼,迅速變幻棱角分明的楔形陣,正要發起衝鋒,忽然聽到得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低沉的號角聲驟然響起。
“不好!”楊朗猛地回頭,隻見橘河對岸,三萬宗室軍正踏水而來。
為首的是一位白發老將軍,身披紫袍金甲,手持一柄丈八蛇矛,正是靠山侯莊山君。
其後宗室騎兵個個精神抖擻,弓箭在手,朝著東岸疾馳而來,箭雨如飛蝗般射向青龍衛。
“撤退!快!撤退長安!”楊朗當機立斷,高聲下令。
青龍衛騎兵們訓練有素,聽到命令後,立刻停止衝鋒,紛紛勒轉馬頭,朝著長安方向撤退。他們撤退得井然有序,沒有絲毫慌亂,一邊撤退一邊用弓箭回擊宗室軍。
莊山君率軍衝上岸灘,勒住馬,看著滿地的屍骸和僅剩的四千定難軍,氣得臉色鐵青。
他用力鞭馬,衝到章甫釗麵前,怒吼道:“你……你乾什麼吃的?不知道撤退嗎?”
章甫釗渾身是血,頭發散亂,臉上沾著泥土和血汙,眼神卻依舊倔強,冷笑回應:“靠山侯的意思是,讓我這身著重甲的步兵跟騎兵賽跑?”
莊山君被噎得說不出話,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沒喘過來,當即就要破口大罵。
就在此時,一騎斥候從北方飛奔而來,滾鞍落馬,高聲稟報:“將軍!青龍衛一路向北,似是朝朱雀門方向移動!”
莊山君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冷笑一聲:“楊朗小兒!跟老子耍滑頭?你爹活著的時候都不是對手!”
說罷,他揮手大喊:“全軍聽令!目標白馬寺,誅殺逆賊蕭淑,剿滅亂軍神策衛!宗室衛國!”
“有我無敵!”
“有我無敵!”
三萬宗室軍齊聲高呼,聲震天地,即刻調轉馬頭,朝著白馬寺方向疾馳而去。
橘河向東三裡,少陵原上。
劉文典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眉頭緊鎖,喃喃自語:“這怕是真要天下大亂嘍!”
身後的副將也將橘河灘的戰鬥看在眼裡,臉上滿是擔憂:“將軍,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艸!老子也想知道怎麼辦!”劉文典爆了句粗口,一腳踢在身邊的石頭上,“老子怎麼就稀裡糊塗地摻和進這爛事裡了!真他娘的操蛋!”
副將深知劉文典此刻心中煩躁,當下無奈提議:“要不飛書回去問問熊定中將軍?”
“問個屁!”劉文典沒好氣地罵道,“飛書回靈州,半個月都不一定能收到回信,黃花菜都他娘涼了!”
副將聽了,也沒了主意,隻能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劉文典來回踱步。
劉文典沉思良久,終於歎了口氣,語氣無奈:“老子現在都沒搞明白,到底誰是叛軍?先搞清楚長安的狀況再說吧!”
“將軍的意思是……”副將疑惑。
“走一步看一步吧!”劉文典擺擺手,“就地駐紮,派斥候嘗試進入長安,探聽清楚情報再說!”
副將也隻當下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點了點頭,立刻轉身吩咐傳令兵下去傳令。
劉文典抬頭看了看頭頂的烈日,又望向長安的方向,悠悠歎了口氣:“艸,若是侯爺在就好了,老子一定跟他乾了這群狗娘養的!遛了老子一路,真他娘可恨!”
這般說著,怒氣衝衝的回到軍中,不複多言。
夏陽灼灘,伏屍塞流。橘水湯湯,赤濁難澄。
斷戟折矢,雜陳礫石間。玄甲與步人甲互嵌,血滲沙壤,凝如紫膏。殘旗半沉,纓穗纏於屍腕,隨波起落。
一片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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