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鎖鏈與糖:二十載付出後,我的母親被扔出了門_情感軌跡錄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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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9章 鎖鏈與糖:二十載付出後,我的母親被扔出了門(1 / 2)

這通電話來得毫無征兆,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擊碎了我按部就班的世界。當時我正在核對這個季度的報表,辦公室裡隻有鍵盤敲擊和空調低鳴的聲音,空氣裡彌漫著咖啡和打印墨粉混合的、令人安心又麻木的氣息。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是“媽”,我嘴角不自覺地彎了一下,心想她大概又是來問我晚上想喝排骨湯還是雞湯這類甜蜜的瑣碎。

然而,聽筒裡傳來的,卻不是母親慣常那種帶著些許疲憊卻總是溫軟的嗓音,而是一種被極大的驚恐和屈辱擠壓變調的、破碎的嗚咽,間雜著劇烈的、幾乎要喘不上氣的抽泣。

“小穎……他們、他們把我……把我趕出來了……東西……全扔街上了……門鎖了……”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帶著寒冬臘月的冰碴子,狠狠紮進我的耳朵裡。

我猛地從工位上站起來,椅子腿和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引得旁邊幾個同事投來詫異的目光。可我顧不上了,血液仿佛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四肢冰涼。

“媽?!你說清楚!誰?誰把你趕出來了?你在哪兒?”我的聲音不受控製地拔高,顫抖得厲害,手心裡瞬間沁滿了冷汗。報表上的數字在我眼前模糊、旋轉,變成一團毫無意義的亂碼。

“是……是誌強和他的姐姐們……”母親的聲音斷斷續續,背景音是嘈雜的車流和風聲,她像一片被狂風撕扯的落葉,飄零在陌生的街頭,“你繼父剛走……還沒過‘頭七’啊……他們就把我的衣服、東西……全都扔到大門外……把鎖換了……我……我回不去了……”

誌強。李誌強。我繼父李大山和他前妻生的兒子,我名義上的“哥哥”。一股混雜著憤怒、荒謬和冰冷寒意的浪潮將我淹沒。我幾乎能想象出那個畫麵:在我稱之為“家”了二十多年的那個小院門口,母親那些顏色樸素、洗得發白的衣物,她視若珍寶的、繼父當年送的一條羊毛圍巾,還有她偷偷給我女兒織到一半的小毛衣,像一堆肮臟的垃圾,被粗暴地丟棄在塵土飛揚的街邊。而那扇熟悉的、漆皮有些剝落的暗紅色鐵門,此刻一定掛著一把嶄新、冰冷、泛著金屬寒光的鎖頭,將母親和她二十多年的付出,徹底隔絕在外。

“媽,你彆動!就在原地等著!告訴我具體位置!我馬上請假回來!”我幾乎是吼出來的,抓起包和車鑰匙,甚至來不及跟主管打聲招呼,就像一顆出膛的子彈衝出了辦公室。城市的車水馬龍在我眼前化成一片流動的光斑,我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回家!回到那個我出生、長大的小鎮,回到我受辱的母親身邊!

我叫田穎,三十五歲,是這家大型企業裡一名再普通不過的管理人員。每天麵對著電腦、報表、會議和永遠也處理不完的郵件,生活像一杯溫吞的白開水,談不上多好,也談不上多壞。母親和繼父生活在離市區一個多小時車程的清水鎮。繼父李大山半個月前因肝癌去世了,從確診到離世,快得讓人措手不及。母親全程衣不解帶地伺候,人都瘦脫了相。我和丈夫帶著孩子回去奔喪,看著繼父那邊幾個兒女——李誌強、李秀娟、李秀玲——雖然臉上有悲戚,但辦事時那種精明的、劃分界限的眼神,讓我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但我想著,畢竟二十多年的夫妻了,母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不至於太過分。沒想到,人心之惡,竟能涼薄至此!繼父屍骨未寒啊!

一路上,我把車開得幾乎要飛起來。腦海裡不受控製地閃過關於母親、繼父以及那個家的無數片段。

母親嫁給繼父李大山時,我剛上初中。我的生父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病去世,記憶早已模糊。母親一個人拉扯我,日子過得艱難。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同樣喪偶、帶著三個半大孩子的李大山。李大山是個沉默寡言的木匠,手藝不錯,人看著也老實。母親圖他是個能踏實過日子的人,不顧外人議論“給人當後媽不容易”,還是嫁了過去。

清水鎮是個不大的地方,一條主街,幾家店鋪,街坊鄰居都熟識。剛開始,日子確實不易。李誌強那時正是叛逆的少年,沒少給母親臉色看,偷偷藏起母親的鞋子,或者在她做的飯菜裡撒一大把鹽。李秀娟和李秀玲兩個女孩,表麵客氣,眼神裡卻總帶著疏離和審視。母親都默默忍了下來。她總是天不亮就起床,做好一大家子的早飯,伺候繼父吃完去上工,然後打發幾個孩子上學,自己再去鎮上的手套加工廠做計件工。晚上回來,又是做飯、洗衣、收拾,伺候老的,照顧小的。

她對待繼父的三個孩子,甚至比對我這個親生女兒還要小心翼翼。有什麼好吃的,緊著他們先吃;做新衣服,先緊著他們。她常說:“小穎,你是媽親生的,受點委屈沒啥。他們沒了親媽,咱得多疼著點。”

繼父李大山,是個典型的中式男人,不善表達,甚至有些懦弱。他知道母親辛苦,偶爾會偷偷塞給母親一點零花錢,或者在我受委屈時,笨拙地摸摸我的頭。但他始終無法真正調和妻子與前妻子女之間的矛盾,多數時候選擇沉默,或者和稀泥。印象最深的一次,李誌強誣陷我偷了他的鋼筆,繼父明明知道不是我,卻隻是嗬斥了誌強幾句,然後對母親說:“孩子間打鬨,彆太當真。”母親當時眼圈就紅了,但什麼都沒說,隻是晚上偷偷在我枕頭下塞了一支新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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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母親用她二十年如一日的辛勞和隱忍,慢慢磨平了最初的棱角。日子漸漸平穩下來。李誌強兄妹陸續成家,雖然不算多親近,但麵子上總算過得去。後來,我和哥哥姐姐們都離開了清水鎮,隻有逢年過節才回去。那個家,平日裡就隻剩下母親和繼父。

母親成了繼父名副其實的“保姆”。繼父年紀漸長,木匠活做得少了,身體也不如從前,母親更是悉心照料。一日三餐,洗衣打掃,端茶送水,從未有半句怨言。連街坊鄰居都說,李大山真是修來的福氣,找了這麼個知冷知熱的老伴兒。繼父自己也常說,這個家多虧了母親。

我以為,歲月已經將那些隔閡衝刷得差不多了,至少表麵上是平靜的、溫情的。可繼父這根維係平衡的頂梁柱一倒,所有的偽裝和勉強維持的體麵,都在瞬間土崩瓦解,露出底下冰冷殘酷的算計。

車剛駛進清水鎮的主街,遠遠地,我就看到了那個讓我心碎的身影。

初冬的傍晚,天色陰沉,寒風蕭瑟。母親孤零零地站在街角那棵葉子落光的老槐樹下,腳邊是幾個胡亂捆紮的、鼓鼓囊囊的編織袋和一個舊的行李箱,拉鏈都沒完全拉上,露出裡麵揉得皺巴巴的衣物一角。她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衣,頭發被風吹得淩亂,臉上滿是淚痕,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麵,像一隻被遺棄的、驚恐失措的老貓。

我猛踩刹車,車子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停在她身邊。我推開車門衝下去,一把抱住她。她的身體冰冷,而且在不停地發抖。

“媽!”我的聲音哽咽了,“我來了,彆怕!”

母親看到我,像是終於找到了主心骨,壓抑的哭聲終於爆發出來,她伏在我肩上,瘦削的肩膀劇烈地聳動,淚水迅速浸濕了我的外套。“小穎……我沒地方去了……他們……他們太欺負人了……”

我強忍著滔天的怒火和心酸,輕輕拍著她的背:“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我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我把她的行李一件件搬上車後備箱,那些被隨意丟棄的衣物上還沾著塵土。拎起一個袋子時,我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打開一看,是母親和繼父的合影相框,玻璃已經碎了,裂紋像蛛網一樣爬滿他們曾經的笑臉。我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我沒有立刻去找李誌強他們算賬,當務之急是安頓好母親。我在鎮上唯一一家像樣點的賓館開了個房間,帶母親上去,給她倒了熱水,讓她洗個熱水澡暖和一下。

母親漸漸平靜下來,斷斷續續地講述了經過。

原來,今天下午,李誌強兄妹三人一起回了家。一開始還假惺惺地說要商量繼父身後事和遺產問題。母親還以為他們是來安慰自己的,還強打精神給他們倒水。沒想到,李秀娟繼父的大女兒,嫁到了鄰縣,一向最為精明厲害)率先發難,說:“王姨我母親姓王),我爸現在不在了,這房子是我們老李家的祖宅,跟你也沒什麼關係了。你照顧我爸這麼多年,我們心裡記著你的好,但現在你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母親當時就懵了,說:“大山才剛走,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家啊!”

李誌強接著話頭,語氣強硬:“什麼家不家的!這房子姓李!你一個外姓人,難不成還想占著我們李家的房子?識相點,自己收拾東西走人,大家臉上都好看。”

母親氣得渾身發抖,爭辯道:“我怎麼是外姓人?我是你爸法律上的妻子!我伺候了他二十年,伺候你們長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爸屍骨未寒,你們就這樣對我?”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李秀玲繼父的小女兒,性子相對軟糯,但顯然也站在兄姐一邊)小聲嘟囔:“伺候我爸不是你該做的嗎?再說,誰知道你圖什麼……”

話不投機,爭吵迅速升級。李誌強徹底撕破了臉,罵母親是“占著窩不下蛋的老母雞”暗示母親沒有為繼父生下孩子),“賴在李家不走就是想貪圖財產”。然後,他們竟然真的動手,把母親的衣物、個人用品從房間裡粗暴地翻撿出來,不管不顧地往大門外扔。母親哭著阻攔,被李誌強一把推開,差點摔倒。鄰居有聞聲出來看的,被李秀娟叉著腰罵了回去:“看什麼看!我們家的事少管!清理門戶沒見過嗎!”

最後,在母親絕望的哭喊和鄰居們複雜的目光中,那扇門“哐當”一聲被關上,接著傳來了換鎖的聲音。

聽著母親的敘述,我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湧,怒火幾乎要將我的理智燒儘。欺人太甚!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欺淩和侮辱!他們不僅要在物質上剝奪母親的容身之所,更要在精神上踐踏她二十年的付出和尊嚴!

“他們憑什麼這麼乾!還有沒有王法了!”我猛地站起來,在房間裡焦躁地踱步,“這房子是繼父的沒錯,但你是他的合法配偶,有合法的居住權和繼承權!他們這是非法侵占!是遺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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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淚眼婆娑地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無助和一種讓我心疼的認命感:“小穎,算了……人都死了,爭這些還有什麼意思……他們說得難聽,可我……我終究是個外人……”

“什麼外人!”我打斷她,蹲下身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媽,你忘了你是怎麼照顧繼父的嗎?他生病這一年,是誰端屎端尿、日夜不休地守著?他三個親生兒女加起來,有你來醫院陪護的時間多嗎?現在人剛走,他們就過河拆橋,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這口氣,我們不能咽!”

我立刻給我丈夫打了電話,言簡意賅地說了情況。丈夫也很震驚和憤怒,支持我維權,說如果需要,他馬上請假帶孩子過來。然後,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對策。法律是唯一的途徑。我搜索了相關的法律條文,確認母親作為配偶的合法權益。同時,我知道,在這種小地方,很多事情光講法理還不夠,還得講人情,輿論有時也很重要。

我決定,先禮後兵。

我撥通了李誌強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聽,那邊傳來他帶著明顯不耐煩的聲音:“喂?田穎啊,什麼事?”

我壓著火氣,儘量讓聲音保持平靜:“誌強哥,我媽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把老人趕出家門?”

李誌強嗤笑一聲,語氣充滿了嘲諷:“田穎,你還好意思來質問我?我爸走了,我們家的事跟你媽還有什麼關係?她占著房子算怎麼回事?我們這是拿回自己家的東西!再說了,她照顧我爸不是應該的嗎?難道我們還欠她的不成?”

“法律上,我媽是合法配偶,有權居住和繼承部分遺產!你們這是違法的!”

“少跟我扯法律!”李誌強提高了音量,“在清水鎮,就得按清水鎮的規矩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一個後老伴兒,還想分我們李家的祖產?做夢!我告訴你田穎,這事沒商量!你趕緊把你媽接走,彆在這兒丟人現眼!”

“李誌強!”我也火了,“你們今天的行為,街坊鄰居都看著呢!你們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愛看看,愛說說!我們老李家的事,輪不到外人插嘴!你要不服,就去告!看誰能笑到最後!”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我氣得渾身發抖。看來,溝通是徹底無效了。他們是有備而來,鐵了心要獨占房產,絲毫不念及半點情分。

接下來的兩天,我一邊安撫母親,一邊開始行動。我帶著母親去了鎮上的司法所谘詢,工作人員肯定了我們的權利,建議我們先嘗試調解,如果不行再走訴訟程序。同時,我也開始有意識地接觸一些老街坊。

我買了些水果,去了幾家以前和母親關係還不錯的鄰居家。說起這事,鄰居們大多搖頭歎氣,麵露同情。

住斜對門的張嬸拉著母親的手說:“大山家的,你受委屈了。誌強那幾個孩子,做得是太不地道了。你伺候老李這麼多年,我們都看在眼裡。可……唉,清官難斷家務事啊。”

前院的趙大爺吧嗒著旱煙,渾濁的眼睛裡透著世事洞明的光:“穎丫頭,這事啊,難。誌強他們敢這麼乾,怕是早有準備。我聽說……咳,我也是聽人瞎傳啊,說老李走之前,那房子的事,可能有點說道……”

趙大爺的話像一根刺,紮進了我心裡。難道繼父臨終前,在房產問題上留下了什麼對母親不利的遺囑或者安排?以繼父那種有些糊塗又耳根子軟的性格,在病重時被子女哄著簽下什麼文件,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猜測讓我心頭蒙上了更深的陰影。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比想象中更複雜了。

調解的日子定在三天後,在社區居委會進行。去之前,我給母親精心打扮了一下,讓她顯得不那麼憔悴。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這將是一場硬仗。

調解現場,李誌強兄妹三人到得很齊,一個個臉上帶著戒備和毫不掩飾的敵意。社區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姐,試圖緩和氣氛。

李誌強率先發難,一口咬定房子是李家祖產,與我母親無關,說我母親是“鳩占鵲巢”,現在繼父去世,她理應離開。李秀娟則打感情牌,哭訴自己父親一輩子辛苦,留下的這點基業不能落在外人手裡,還說母親“說不定早就偷偷攢了不少私房錢”。

我據理力爭,擺出婚姻法,強調母親二十多年的付出和合法權利。我提到繼父生病時母親的辛勞,質問他們:“如果你們覺得我媽是外人,那為什麼繼父生病時,端茶送水、擦身伺候的是我這個‘外人’媽媽,而你們這些親生兒女,又在哪裡?”

李秀娟尖聲反駁:“那是她應該的!她吃我們李家的,住我們李家的,不該伺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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