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1年3月26日上午8時,雲林町二番目的晨霧裹著納米光塵,在海貝爾斯巷的空氣裡緩緩流動。洛卡爾浦街的路牌閃爍著冷藍色微光,金屬表麵的溫感塗層顯示“拉爾特貝路→雲森新林公園”,字跡隨四人走近漸次清晰。越野車停在路口時,牧風翔子推開車門,公園圍欄外的“流光柏”2558年基因編輯品種)正抖落晨露,針葉尖端的熒光粒子在晨光裡連成細線,像被風吹散的星軌——這是與昨日新風町截然不同的景致,連植物的生長節奏都帶著雲林町特有的韻律。
雲森新林公園的智能步道會隨腳步亮起,牧風翔子踩過的地磚顯露出淡紫色軌跡,消散速度比係統預設快了0.2秒。“生物感應的誤差,”她對小林鳳雪笑道,然後彎腰觸碰步道邊緣的“霧苔”2559年培育),苔蘚遇手溫翻出銀白色背麵,“比精準的程序更像自然。”不遠處的“水湧噴泉”正隨孩童笑聲變幻高度,水柱的落點在全息投影的“靶心”外飄移0.5厘米,濺起的水花打濕小林鳳雪的鞋邊,鞋麵上的防水塗層立刻浮現出半透明的防護膜2560年新款)。
小林鳳雪蹲在牧風翔子身後不足五米的“記憶花田”前,2557年培育的“時光花”能根據觸摸顯示前一年的影像。她指尖輕按,花瓣展開的全息畫麵裡,2560年3月的這裡,有個穿灰色工裝的男人正對著噴泉畫畫,畫板上的線條歪歪扭扭,像株未長成的流光柏——與她此刻看到的樹形竟有幾分重合。“沒有刻意的角度,”她對著牧風翔子笑道並拍下畫麵,“連誤差都在跟著時間長。”
高雲苗子坐在距牧風翔子左側6米長椅上,公園的全息屏循環播放公園檔案:2559年奠基時埋下的“時間膠囊”內含2550年代的機械零件),2560年引入的“生態調節係統”能自動平衡溫濕度)。她調出膠囊的全息投影,裡麵的“2555年款齒輪”齒牙邊緣有處磕碰,角度6.2°——與影山也澤左腕偏移角度巧合,卻帶著金屬自然磨損的鈍感,然後對西側三米“鏡湖”邊的三水微笑道“公園投影比藤原藏瀧刻的標記溫柔多了。”
三水洋子在距高雲苗“鏡湖”邊駐足,湖麵的自清潔係統正過濾晨霧,水下的全息投影顯示著25502560年的湖床變化:2553年還是窪地,2556年蓄水,2560年才引入“光鱗魚”2557年雜交品種)。“每幀數據都精確到毫秒,”她指著魚群遊動的軌跡,“但總有條魚偏題——你看那尾銀的,剛從投影的“魚群路線”裡竄了出去,偏差1.3厘米。”三水洋子對“鏡湖”三米外公園西側長椅的高雲苗子嬉笑道。
上午10時整,四人走進雲林町一番目的“神合閣貝”圖書館。貝希特爾巷的陽光穿過圖書館的棱鏡幕牆,在卡特貝菲街與卡閣貝爾路的夾角投下彩虹光斑,館內的“記憶書架”2556年款)正懸浮在半空,書架上的《25552560智能設計年鑒》封麵泛著柔光——這是本收錄了近十年機械設計案例的專著,與昨日新風町的水族館、神社截然不同,連紙張都用的是2559年研發的“生態纖維”,摸起來帶著植物的微澀。
高雲苗子抽出年鑒第173頁,全息插圖正展示“ezjhduno係列原型機”,圖紙旁的批注用藍黑電子筆寫成:“核心算法的靈魂在原創”,批注者id顯示為“s07”,時間戳標注2560年9月——這是良山浦也在自由設計師時期的代號。插圖角落有個簡筆山雀標記,翅膀的傾斜角度與她在公園摸到的流光柏針葉完全一致,“像在給自己的設計蓋戳。”
小林鳳雪在“設計師檔案區”翻到木影浦秀的全息資料,2560年的職業記錄裡,“ezjhduno412”被列為“獨立研發項目”,但附件裡的原始設計日誌有處明顯的修改痕跡,被覆蓋的字跡經光譜還原後,顯露出“s07初稿”的字樣,墨跡濃度與年鑒批注完全吻合。“修改時間是2561年1月,”她放大時間戳,“比良山浦也公開該設計晚了兩個月。”
三水洋子靠在“全息閱讀區”的立柱上,眼前的《25582561雲林町設計爭端案例》正自動翻頁,其中2560年的“東京智能科技侵權案”裡,原告欄的照片正是良山浦也——他手裡舉著的設計草圖,與年鑒裡的“ezjhduno412”雛形幾乎一致,隻是右下角多了片流光柏的葉子圖案。
上午10時50分,四人合上書本準備離開,牧風翔子的量子通訊器突然震動。田木瀧貝警部的全息影像帶著電流雜音,背景裡的警燈在卡斯貝拉巷的紅磚牆上投下晃動的光:“機動六科!卡法爾特街貝希德林路‘sody森丹雲林’出租屋301室,被害者木影浦秀,男性,32歲,現場有杏仁味,疑似氰化物中毒!你們在附近,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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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到。”牧風翔子掐斷通訊,四人快步走出圖書館,卡特貝菲街的磁懸浮步道已自動調整方向,將他們送往卡法爾特街。
“森丹雲林”出租屋是棟三層銀灰色建築,2557年建成時用的是抗震合金,智能門禁已被警部的破解程序打開,301室的門虛掩著,室內的空氣循環係統還在低功率運轉,將淡淡的杏仁味往走廊推送。牧風翔子走進客廳時,目光立刻落在玄關的智能鞋架上:編號2的凹槽裡放著雙42碼“星雲牌”磁懸浮鞋2560年款),鞋底的磨損傳感器顯示最後使用時間為3月25日23時,而地毯靠近陽台的地方,有串半濕的腳印——鞋碼39碼,鞋底紋路是菱形網格,與“星雲牌”的圓形磁點紋完全不同,腳印邊緣的濕度殘留顯示,踩下時的室外溫度18c,比室內低了4c。
“這腳印從陽台進來,”牧風翔子蹲下身,指尖懸在腳印上方,“步幅57厘米,比木影浦秀的步幅72厘米)小太多,不是他的。”
小林鳳雪已走到客廳中央,茶幾上的石墨烯杯2559年款)倒在一邊,杯沿殘留的液體在光線下泛著微光。她彎腰拾起茶幾旁的注射器——20毫升納米針管2560年醫用款),針頭的防菌塗層有處破損,針管裡的淡黃色液體沾在管壁上,“杏仁味就是從這裡來的,”她用隨身攜帶的簡易檢測片休假時帶的應急工具)蘸了點液體,檢測片瞬間變成深紅色,“高純度氰化物,2559年工業級,管控很嚴。”
三水洋子和高雲苗子正與田木瀧貝協調設備。“我們沒帶總局的儀器,”高雲苗子接過警部遞來的“分子殘留分析儀”2560年警用款),“需要測腳印的成分和注射器的指紋殘留。”三水洋子則打開木影浦秀的個人終端警所已解鎖),主屏幕的全息文件夾裡,“ezjhduno412”的設計圖占據了大半空間,最新修改記錄顯示為3月25日22時30分,簽名是“木影浦秀”,但文件屬性裡的原始創建者id赫然是“s07”。
“這裡有段被刪除的通訊記錄,”三水洋子恢複了終端回收站,“3月25日23時10分,木影浦秀給‘s07’發消息:‘設計已提交,你贏不了’,對方回複:‘我會親自來拿屬於我的東西’。”
此時高雲苗子的分析儀有了結果:“腳印的泥土裡含雲林町二番目貝林爾特巷拉爾特裡路貝菲西爾路“星芒公園”和“雲森新林”公園的特有菌皆為2558年培育),和良山浦也昨天在雲森新林公園踩過的土壤成分一致;注射器活塞上的指紋,與圖書館檔案裡良山浦也的簽名指紋完全吻合。
牧風翔子已走進陽台,欄杆的鈦合金表麵有塊10厘米長的擦痕,擦痕裡的纖維殘留經分析儀檢測,是“深海藍”工裝布2560年工裝款)——她想起圖書館檔案裡,良山浦也的證件照上穿的正是這件外套。陽台角落的智能監控2559年款)因被乾擾隻留下片段:3月26日8時05分,一個穿深海藍外套的身影從陽台翻進,身形與良山浦也的檔案記錄身高168厘米)完全吻合。
“他住在201室。”田木瀧貝調出出租屋的住戶名單,“良山浦也,自由設計師,30歲,三個月前搬來的。”
四人衝下樓時,201室的門虛掩著。客廳的全息畫板還亮著,上麵是“ezjhduno412”的設計草圖,右下角的山雀標記被畫了圈,旁邊寫著“我的”,字跡的傾斜角度6.2°——與影山也澤左腕的偏移角度巧合,卻帶著壓抑的憤怒。
下午1時20分,良山浦也在卡閣貝爾路的雲林町列車站被截住。他背著的帆布包裡露出半截深海藍外套,手裡緊緊攥著個量子u盤,u盤正發出數據銷毀的提示音。田木瀧貝的破解程序顯示,裡麵存著“ezjhduno412”從2564年7月到2561年1月的完整設計日誌,每一頁都有山雀標記。
“他偷了我的設計。”良山浦也的聲音發顫,左手腕的舊傷2559年調試機器時留下的)在激動中泛紅,“我在東京0teva智能科技會社做助理時畫的初稿,他是項目主管,趁我離職時拷貝了所有文件……昨天我去要說法,他笑著把設計圖摔在我臉上,那支注射器是我帶來的,本來隻想嚇他,可他撲過來搶u盤,我手一抖就……”
下午2時30分,雲林町警所一科的警車駛離卡法爾特街。四人站在出租屋樓下,卡斯貝拉巷的風卷著片流光柏的針葉,落在牧風翔子的手背上。“該回新風町了。”她抬頭看了眼天空對著小林鳳雪三人道,雲林町的陽光已穿透晨霧,在地麵織出金斑,與昨日的軌跡截然不同,卻同樣帶著自由的溫度。
越野車駛離雲林町時,高雲苗子打開車窗,風裡混著星芒公園的草木香。“你看那片雲,”她指著天邊對一旁的三水洋子笑道,雲絮的形狀像隻完整的狐狸,“比卷宗裡的缺尾狐狸舒展多了。”
返回新風町的路上,沒人再提案件的細節。夕陽漫過車窗時,四人的影子投在座椅背上,隨路麵起伏輕輕晃動,沒有精準的角度,沒有刻意的軌跡——就像這一天雲林町的風,終於在歸途裡,織成屬於她們的自由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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