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沒?那位就是生擒了突厥右王的顧縣伯!”
“他竟真的來咱們這兒了?我還以為他隻是掛個閒職呢。”
“陛下特旨,授他鴻臚寺少卿,正好在各國將要來朝的時候,又怎麼會讓他賦閒呢?”
“啊?真的讓這位爺來管禮儀接待?這……這能行嗎?”
“少說話,多做事!沒看見山大人那臉色麼……”
山柏聽著身後的議論,臉上更是火辣辣的。
他正心煩意亂間,一個穿著青色官袍、身形瘦削、臉上還帶著幾分少年人倔強神色的年輕官員,抱著一摞高高的卷宗,低著頭匆匆從旁側廊道拐出,差點與山柏撞個滿懷。
“哎喲!”年輕人驚呼一聲,懷中的卷宗撒了一地。
“裴主簿!何事如此毛躁?!”山柏正沒好氣,沉聲斥道。
那被稱為裴主簿的年輕人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跪地:“下官失儀,請山大人恕罪!”
他手忙腳亂地收拾散落的卷宗,動作間,一份泛黃的文書從卷宗中滑出,恰好落在顧洲遠腳邊。
顧洲遠彎腰拾起,瞥了一眼封麵,上麵寫著《景和三年吐蕃大論獻馬錄副》。
他隨手翻看了一下,裡麵記錄的是一次吐蕃使團前來進獻馬匹的詳細過程,包括對方使臣的言語、態度,以及一些看似瑣碎的細節。
裴主簿見狀,更是緊張,連忙道:“顧……顧大人,此乃舊年檔案,下官正要歸庫……”
顧洲遠卻似乎來了興趣,沒有立刻還給他,反而問道:“你叫裴主簿?看你這卷宗,是負責整理舊檔的?”
山柏忙在一旁介紹:“這位是主簿裴延,進士出身,來寺裡一年,做事還算勤勉,就是性子有些……耿直。”
他後半句說得有些無奈,顯然這位裴主簿也不是什麼讓人省心的主兒。
裴延抬起頭,快速看了顧洲遠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隨即又低下頭:“下官裴延,見過顧少卿。”
顧洲遠將文書遞還給他,笑道:“裴主簿,我看這記錄頗為詳儘,連吐蕃使臣抱怨路上草場乾旱的閒話都記下了。”
“很好,以後這類卷宗,凡是涉及吐蕃、突厥的,都替我留意一下,整理一份摘要給我。”
裴延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山柏。
山柏心裡叫苦,卻也隻能擺手:“顧少卿既然吩咐了,你照辦便是。”
顧洲遠背後有幾位大佬盯著,自己這上官反倒是像成了他的副手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朝中有人好做官,這是古之箴言啊。
“下官……遵命。”裴延應下,抱著卷宗,匆匆退下,臨走前又忍不住偷偷瞄了顧洲遠一眼。
山柏看著裴延離開的背影,再看看身邊這位已經開始“發號施令”的新副手。
隻覺得這鴻臚寺往日裡的清靜,怕是真要一去不複返了。
他仿佛已經看到,當各國使團來京,遇上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顧少卿時,會是怎樣一番雞飛狗跳的景象。
而自己,注定要在這風暴中心,苦苦維持著那搖搖欲墜的“體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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