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璟無奈搖頭,唇角卻揚著藏不住的笑意:“你倒是想得周全。”
“那是,要讓阿璟泡得舒坦,才算圓滿。”
馬車行在月色裡,車廂內暖爐燃著炭,暖意融融,伴著二人低聲的笑語,漫過了沉沉夜色。
三日後晨光正好,霜氣未散,彭淵一早便候在公孫璟府邸門前,馬車上載著熱乎的雲片糕與蜜漿,猞猁立在車轅上,彩狸陸小鳳蜷在車座軟墊裡,見公孫璟出門,立刻蹭到車簾邊軟聲喵嗚。
公孫璟一身月白錦袍,手搖玉骨扇,剛走近便被彭淵伸手攬住腰,暖意裹著鬆木香纏上來:“阿璟今日氣色甚好,快上車,去瞧咱們的湯池。”
公孫璟耳尖微熱,輕掙一下沒掙開,隻得任由他扶著上車,指尖捏了塊雲片糕遞到嘴邊:“這般急,倒像是怕工部偷工減料似的。”
“那可不,關乎咱倆往後的舒坦日子,不能馬虎。”彭淵咬了口同款糕餅,指尖蹭過他唇角碎屑,擦得自然又親昵。
馬車疾馳至國公府,工部尚書早已領著工部侍郎、總工匠候在朱漆大門外,身後跟著一眾管事,個個麵色恭謹,連大氣都不敢喘。見二人下車,工部尚書忙躬身行禮:“國公爺,公孫大人,府內一切皆按吩咐備妥,湯池初工已畢,請二位查驗。”
彭淵擺擺手,牽著公孫璟便往內院走,朱牆黛瓦映著晨光,飛簷翹角綴著未化的霜花,氣派裡藏著雅致。行至主人院,繞過雕花影壁,眼前便是那日敲定的湯池所在,周遭翠竹已栽好,雖尚是嫩枝,卻透著生機,兩株臘梅也穩穩紮根池邊,枝乾遒勁,枝椏上已綴著小小的花苞,隻待冬日綻香。
湯池一丈見方,青石板鋪底,接縫嚴密,池壁砌著暖玉磚,陽光下泛著溫潤光澤。池邊預留了放軟榻的位置,地龍煙道已埋好,接口處封得嚴實,旁邊的廂房果然改作暖閣,雕花窗欞正對湯池,閣內矮榻、熏爐一應俱全,連鋪地的絨毯都已備好。池角換水口精巧隱蔽,池邊還架了鏤空木架,正是彭淵要的放皂角拭巾的物件。
彭淵牽著公孫璟走到池邊,抬腳輕踹青石板,聲響厚重,滿意點頭:“倒是沒偷工減料,青石板選得不錯。”說著俯身摸了摸池壁暖玉磚,“這暖玉傳熱快,冬日燒地龍,池水溫得勻,想得周到。”
公孫璟走到暖閣內,指尖撫過矮榻扶手,雕的是纏枝蓮紋,正是他偏愛的樣式,唇角漾開淺笑:“暖閣與湯池連通得巧妙,風灌不進來,泡完澡歇著確是舒坦。”又回頭看向池邊,“臘梅栽得位置正好,開花時香氣該能飄滿池。”
彭淵立刻湊到他身邊,低聲笑道:“等臘梅開了,咱們入夜泡湯,就著月色花香,再溫兩壇醉流霞,比在浴桶裡舒坦百倍。”說著指尖悄悄勾住他的指縫,“那日說的池邊小幾案,工部倒是機靈,竟也備上了。”
公孫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池邊果然擺了個小巧的楠木幾案,正好能放蜜餞果子與溫酒壺,耳尖微熱,輕輕掙開他的手,卻被彭淵攥得更緊。
工部尚書在旁察言觀色,忙上前稟道:“國公爺,公孫大人,地龍已試過火,暖牆半個時辰便能熱透,換水口接了活水,一拉機關便能換水,絕不費事。軟榻軟墊今日午後便能送來,柏子香也備了上等的,皆是按公孫大人喜好選的清甜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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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倒是說到公孫璟心坎裡,他頷首道:“有心了。”
彭淵挑眉,掃過工部尚書:“還算你上道,記住臘月廿十前務必全部收尾,軟墊要最厚的狐絨,熏爐要三足雲紋的,少一樣,或是差一點火候,你便等著跟陸家餘孽作伴吧。”
工部尚書忙躬身應下:“不敢誤期!定在臘月廿十前讓二位入住!”心裡卻暗自叫苦,隻盼這尊煞神往後彆再添新花樣。
彭淵這才作罷,拉著公孫璟在暖閣矮榻坐下,小廝立刻端上熱茶。公孫璟撫著茶杯暖手,忽然瞥見院角小廝正給翠竹培土,輕聲道:“往後冬日雪落,翠竹映雪,臘梅吐香,池裡熱氣氤氳,倒真是好看。”
“何止好看。”彭淵湊過來,與他同靠在軟枕上,目光落在他泛紅的耳尖,“還要抱著阿璟泡湯,替你揉肩鬆骨,比什麼都愜意。”
話音剛落,院外傳來動靜,猞猁不知何時追著彩狸跑了進來,陸小鳳踩著池邊青磚跑過,不小心碰了木架,一塊拭巾掉落在池裡。猞猁縱身去撈,爪子剛沾到池底青石板,便縮了回來,綠油油的眸子看向彭淵,似在抱怨石板涼。
公孫璟看得發笑,伸手招了招:“過來,彆鬨。”彩狸立刻躥到他膝頭,猞猁也乖乖蹲在榻邊,腦袋蹭他的衣擺。
彭淵揉了揉猞猁的腦袋,笑道:“等冬日湯池暖了,讓它們也在池邊守著,省得總湊過來蹭阿璟。”
公孫璟失笑:“倒是連它們的去處都算好了。”
二人在院內又查驗了半刻,確認無一處疏漏,才起身告辭。工部尚書送二人至門口,遞上府邸鑰匙,腰都快彎成了弓。
上車時,彭淵忽然想起一事,回頭對工部尚書道:“對了,暖閣裡再添個小暖爐,夜裡泡完澡,阿璟手涼,得暖著手。”
工部尚書臉都僵了,卻隻能硬著頭皮應下:“遵……遵國公爺吩咐!”
馬車駛離國公府,公孫璟靠在彭淵懷裡,無奈道:“你倒真是得寸進尺,方才尚書大人的臉都綠了。”
“綠了才好,省得他往後敷衍。”彭淵捏捏他的手,果然微涼,便攏在掌心搓熱,“我隻盼著臘月廿十早些到,好早日搬進來,再也不用夜裡抱你回房,還得擔心你吹著風著涼。”
公孫璟靠在他溫熱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氣息,心裡暖得發燙。彩狸在膝頭睡得安穩,猞猁蜷在腳邊,馬車軲轤,晨光透過車簾,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歲月安穩,皆是可期。
彭淵低頭在他發旋印了個吻,輕聲道:“回去便讓人收拾東西,等國公府落定,咱們便搬,可好?”
公孫璟閉著眼,輕聲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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