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麵上,愈是風平浪靜,便越是暗流洶湧。
落笙心中不是不明白,卻願意一直沉溺其中。
縱使丟了曾經的自由,也要守著如今的平淡,安度餘下。
迷糊之中,她忽的驚醒,隨即愣怔,悄然回溯。
半夢半醒間,她察覺出周身的異樣,莫名生有暖意。
錦裘隨之輕覆,如若隻是舔裘,她倒不至生有這樣大的反應。
轉瞬間,傳來巨大的失重感,隨後整個人被攔腰抱起,轉瞬落入溫熱的懷間。
她緊貼著胸膛,灼熱蔓延四下,悄聲灼燒著她白皙的肌膚,使得她恍然轉醒。
隻一瞬,嚇得她冷汗津津,忙從睡夢中驚醒。
嗅及周邊熟悉的氣息,她茫然又無措,遲遲未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久前,霍時錦悄聲而至,細看著落笙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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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有暖光斜照,可身處寒冬臘月,也極為陰寒。
頃刻,他褪下錦裘,覆住她清瘦的身子,安靜立於一側,靜待她轉醒。
凝著落笙乾淨的臉龐,深陷的眉眼,心頭思緒萬轉,酸澀橫生,百感交集。
他不信落笙的瘋怔與失常,故此試探。
可她的狀況尤為切實,除了癡笑,再無其他動作、反應。
或許她是真的失常,可他毫不在意。
亦或是有意避及,有心推離。
暗自規避著周邊的明爭暗鬥,危機重重。
他甘願委身陪同,守著癡傻的她。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皆是他的無力。
一如那一晚,他的失算,他的慌亂,無不昭示著他的無能。
險境之下,危機之中,他護不住她。
他不知那一晚的境況,不知落笙的無助與遭遇,使得落笙轉變。
那夥人不簡單,始終是落笙的威脅,是他的威脅。
他終沒有護好落笙,使得她變成如今的模樣。
不論是宮裡的明爭暗鬥,亦或是後山的危機四伏,皆是他與落笙的威脅,是無聲的隱憂。
如若她真的失常,便是那一晚受了刺激;如若是偽裝,便是她察覺到了危險所在。
她心中一直藏著許多事,不願顯露,不願談及。
她不願開口言說,他便不問,她身邊危機重重,他便同她一起直麵。
縱使危機重重、虎狼環伺,她身後始終有他在,無需她佯裝、驚懼。
她費心的掩飾,與癡傻的模樣,永遠是他心頭無法拔除的刺,悄然深陷,模糊著血肉,隱隱作痛。
不會了!
再不會了。
他暗自道,拳骨緊握,指骨咯響。
他會竭儘所能,讓她隨心所欲,一切皆觸手可得。
她永生於驕陽之下,她始終自由。
他護她安然,要她隨性。
他放她出宮,去追尋此前的夢寐以求。
目隨她回遙遠的大蓿,送她歸家。
可他不知曉,落笙的家本不在大蓿,在腳下,在嫣國,在深宮。
兜兜轉轉,幾經重返往複。
縱使離開內廷,也仍會折返深宮,回歸嫣國皇室之中。
她永遠歸屬於嫣國皇室,是嫣國前朝,榮寵一生的大公主。
如若不是那場意外,她的一生本該幸福、美滿。
她不會遠嫁,不會和親,會常居京都城內,擁有自己的公主府。
她會嫁與常居京都城的駙馬,承歡先帝先後膝下,在嫣國皇宮裡隨意進出。
她本能無憂無慮、無拘無束,與駙馬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可以隨心所欲、恣意妄為,會幸福、美滿一生。
恰逢意外橫生,奪走了她原有的幸福、美滿。
縱使向死而生、絕處逢生,也僅僅隻是苟活,徹底改動命運原本的走向。
或許,沒有突起的意外,她的命運也會改動,隻是時段不同。
她陡然間發覺,無法適宜深宮裡的爾虞我詐。
縱使僥幸逃過,也仍會因為後宮女子的爭風吃醋,因為得寵的母親,受到莫名的牽連。
連同那份恩寵下的嫉妒、眼紅,豔羨、怨懟,悉數加身。
若非流落,隻怕早已屍骨無存,墳頭長草,更無以安然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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