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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元忽然輕輕笑了一聲。
很輕，卻讓所有人心中一震。
“不愧是奧平監物丞啊。”他將料紙放下，看向不遠處的奧平貞勝，“一句道破我等武人之宿命。”
奧平貞勝俯首而拜：“是禦屋形大人的天下，讓在下有所見。”
今川義元不置可否，重新看向眾人。他的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像是在稱量什麼。
“第一句，氣魄宏大，有領國之心。賞備前長船之短刀一振，賜遠江的主力附庸。”
井伊直平伏身謝恩，額頭觸地——雖不如某呆瓜的“負荊請罪”，但卻也表達了井伊家態度。
“第二句，風雅精巧，得平安遺韻。賞唐國青瓷香合一對，賜京都的公卿。”
那位公卿激動得衣袖微顫——這對香合的價值，足夠他一家在京都體麵生活三年。
“第三句……”義元停頓了整整三個呼吸的時間。
燈火在這一刻忽然搖曳，眾人的影子在地上狂舞了一瞬。
燈火在這一刻忽然搖曳，眾人的影子在地上狂舞了一瞬。
“賞臨濟宗墨跡一幅，乃家師親筆所書！”
然後，他親自執起那支玳瑁管狼毫筆，在硯台中飽蘸朱墨——不是尋常朱砂，而是摻了金粉的辰砂，色澤豔如鮮血，光照下卻流淌著金色細芒。
筆尖懸於連歌卷軸末尾。
所有人都伸長脖頸。
筆落。
一個“閱”字，在卷軸末尾如花綻放。朱紅奪目，金粉流光，每一筆都穩如磐石，最後一捺卻帶著破紙欲出的銳氣。
“收卷。”
義元擱筆，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溫和：“今日連歌已成，諸君辛苦了。夜宴已備，請移步——”
話音未落，紙門外忽然傳來細微的“簌簌”聲。
不知何時，真正的初雪開始飄落。細小的雪花在庭院燈籠的光暈中飛舞，輕輕落在那一枝等待已久的紅梅上。
梅與雪，終於相逢。
廣間內，不知誰低聲吟出了今日連歌的發句：
“待つ心梅にぞ積むる初雪は”
等待之心啊積於梅梢的這初雪）
……
“多謝禦屋形様！”奧平貞勝並沒有隨其他人一樣離開，反而跟井伊直平、鵜殿長照、朝比奈泰能、三浦氏滿一起留了下來。
“有令弟的消息了。”今川義元對奧平貞勝說道。
“他已經不是在下的弟弟了。”奧平貞勝堅定道。
“暗殺犬子，已經被犬子殺了。”今川義元淡淡道。
”這……”奧平貞勝驚訝。
“飄落的梅花啊……允許奧平貞直在日近安葬，這是對你忠誠的尊重，但是，決不允許設立塔頭和祭拜，這是對暗殺犬子的懲戒！”這回便宜老爹和呆瓜兒子算是想到一塊了。
“嗨！”
“好了，接下來我說一下剛才淺井政敏跟我說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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