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們繼續這個宇宙深空中的冒險故事。
“逐星者”號撕裂超光速航行的帷幕,從扭曲的光影中躍出,重新回到常態宇宙。前方,是一片比“塵埃荒漠”更加死寂的空域。沒有恒星的光芒,隻有遙遠星係背景投來的、冰冷而模糊的輝光,如同凍結的幽靈。這裡的物質稀薄到令人窒息,連星際塵埃都似乎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導航屏幕中央,閃爍著“避難所前哨”的坐標。然而,那裡空無一物。
“掃描結果如何?”盧卡斯問道,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塊來自“星海之靈”號的古老星圖儀。微光火種與星圖儀之間存在著微弱的共鳴,證明坐標無誤。
艾莉森麵前的傳感器屏幕流淌過瀑布般的數據流,她的眉頭越皺越緊。“沒有大規模結構反應,沒有能量信號,沒有重力異常……什麼都沒有,盧卡斯。這裡就像是被宇宙徹底遺忘的真空角落,比我們之前待的‘塵埃荒漠’還要乾淨。”
一種不安的情緒在艦橋彌漫。難道經曆了數萬甚至數十萬年的歲月,那個“避難所前哨”已經徹底湮滅,連殘骸都未曾留下?或者,“星海之靈”號的長老留下的信息本身就有誤?
盧卡斯閉上眼睛,全力運轉觀察者核心,同時將意識沉入體內的微光火種,並引導其與手中的守望者晶體、以及那塊古老星圖儀產生更深層次的共鳴。他不再依賴飛船的傳感器,而是試圖用這種同源的力量去“觸摸”這片虛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艦橋內隻剩下儀器運轉的細微聲響和盧卡斯逐漸變得沉重的呼吸聲。艾莉森緊張地看著他,不敢打擾。
突然,盧卡斯猛地睜開雙眼,瞳孔中微光一閃而過。“不,它在那裡!”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發現奧秘的興奮和疲憊,“但不是常規空間。艾莉森,調整傳感器模式,掃描維度褶皺和相位偏移!用最低功率的、與微光火種同頻的共鳴波束進行探測!”
艾莉森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個上古文明的避難所,絕不會堂而皇之地暴露在正常時空之中。她立刻執行命令,將飛船傳感器調整到一個極其冷僻且耗能的模式,並利用盧卡斯引導出的、一絲微弱的乳白色能量波動作為探測源。
幾分鐘後,屏幕上終於出現了變化。在原本空無一物的坐標點,一個極其淡薄、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虛影開始閃爍、凝聚。它並非實體,更像是一個複雜到極致的、由能量和規則編織而成的“印記”或“入口”,其結構精妙絕倫,遠遠超出了現代文明的科技理解範疇。
“一種相位隱藏技術……不,更像是將自身‘縫合’在了現實結構的褶皺裡。”艾莉森驚歎道,“如果沒有同源的能量鑰匙,就算把艦隊開到這裡,也隻會穿過一片虛無。”
“星圖儀就是鑰匙的一部分。”盧卡斯將手中的黑色鵝卵石裝置貼近控製麵板,同時全力催動微光火種。星圖儀亮起,投射出的坐標與前方那個虛幻的印記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虛幻的印記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麵,開始蕩漾起一圈圈柔和的、乳白色的波紋。波紋中心,一個僅能容納“逐星者”號通過的、散發著溫和光暈的通道緩緩開啟。通道內部並非漆黑的太空,而是流動著如同極光般絢爛、卻又帶著安寧氣息的能量光帶。
“通道穩定,但結構非常脆弱,無法維持太久。”艾莉森評估道,“進入風險未知。”
“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線索和希望。”盧卡斯語氣堅定,“緩慢進入,保持最高警戒。”
“逐星者”號如同一條小心翼翼的鐵鯨,緩緩駛入了那片光暈通道。在艦身完全沒入的瞬間,身後的入口無聲無息地閉合,外界死寂的虛空徹底消失。飛船仿佛進入了一條由純粹能量和光線構成的隧道,周圍是流淌的、蘊含著古老信息的規則編碼洪流,瑰麗而神秘。
短暫的航行後,前方豁然開朗。
他們脫離了通道,進入了一個……小宇宙。
眼前並非浩瀚的星空,而是一個被柔和光芒照亮的、有限的空間。空間的中心,懸浮著一座如同水晶蓮花般綻放的宏偉建築群。建築風格與“星海之靈”號殘骸類似,但更加完整、精致,充滿了流線型的生物美感與幾何學的精確融合。無數細小的、散發著微光的符號在建築表麵緩緩流動,如同呼吸。
空間的“邊界”是半透明的能量壁障,壁障之外,是混沌的色彩和扭曲的光線,仿佛是這個小小宇宙的胎膜,將其與外界危險的真實宇宙隔離開來。這裡感覺不到外界的任何喧囂和威脅,隻有一種深沉的、萬古長存的寧靜。
“這就是……避難所前哨?”艾莉森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這裡的科技水平,顯然遠遠超越了現今已知的任何文明。
“更像是一個……觀測站或者安全屋。”盧卡斯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與微光火種同源且更加濃鬱平和的能量,“它太小了,不足以容納大量人口,但作為知識儲存點和臨時避難所,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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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的掃描儀開始工作,但回報的數據流充滿了亂碼和無法解析的信息。這裡的物理常數和外界有細微的差彆,飛船的常規設備受到了極大乾擾。
“看來,我們得親自下去探索了。”盧卡斯拿起那塊星圖儀,又看了看懸浮的守望者晶體。晶體在這裡散發出的光暈更加明亮和穩定,仿佛遊子歸家。
他們再次乘坐偵察艇,離開“逐星者”號,飛向那座水晶蓮花般的建築。靠近時,建築表麵自動打開一個入口,引導他們進入一個寬敞的停機庫。庫內一塵不染,沒有任何其他飛船,隻有柔和的燈光和仿佛剛剛擦拭過的地麵。
踏上這座前哨站,一種奇異的熟悉感包裹了盧卡斯。這裡的空氣、能量場,甚至腳下材質傳來的輕微觸感,都讓他體內的微光火種感到舒適和活躍。
建築內部結構簡潔而高效,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走廊牆壁上流動的符號,在盧卡斯靠近時會自動組合成他能理解的意念信息,大多是導航指引和基礎功能介紹。他們跟隨指引,來到了建築的核心——一個圓形的大廳。
大廳中央,懸浮著一個由純淨光線構成的多麵體結構。當盧卡斯和艾莉森走入大廳時,多麵體投射下一道光柱,一個由光粒構成的、模糊的人形輪廓在光柱中緩緩成型。它沒有具體的麵容,卻散發著一種溫和而蒼老的智能氣息。
“歡迎,微光的繼承者。”一個平靜的、直接響徹在兩人腦海中的意念傳來,古老而優雅,“我是‘守夜人’,這座前哨的維護界麵。我已在此孤獨守望了七十三萬八千四百二十二次星軌循環。”
盧卡斯心中一震,恭敬地回應:“守夜人,我們來自後世。繼承了‘守望者’的微光火種,並帶來了‘星海之靈’號的最後問候。”他簡要說明了他們的經曆和來意,包括“幽影軍團”的威脅、找到的守望者晶體、以及前往“絕對虛空”尋找“初始之火”的使命。
“星海之靈……”守夜人的意念泛起一絲漣漪,帶著淡淡的悲傷,“我曾接收到它最後發出的、極其微弱的遇難信號,但距離太遠,規則擾動太強,我無力救援。得知有遺民留下了心火,並將信息傳遞下去,這或許是那場災難中……微不足道的一點安慰。”
光粒人形轉向盧卡斯,意念變得凝重:“你帶來的消息證實了我漫長的觀測和推演。‘侵蝕’確實從未消失,它的陰影正在宇宙的暗麵緩慢擴張。‘幽影軍團’的瘋狂,加速了這個過程。尋找‘初始之火’,是阻止最終虛無的唯一希望,但這條路,比你想象的更加艱難。”
“我們需要幫助,守夜人。”盧卡斯坦誠道,“關於‘絕對虛空’,關於‘初始之火’,關於我們可能麵對的一切……任何信息、任何裝備,都可能增加我們成功的幾率。”
“此處的數據庫,存有關於‘初始之火’和上古戰爭的更多曆史碎片,以及‘絕對虛空’邊緣區域的規則映射圖,雖然年代久遠,但應能提供參考。你可以通過核心接口進行下載。”光粒人形指向大廳一側的一個水晶柱。
“此外,前哨的工坊可以為你修複並強化你的裝備。我能感應到,你身上那件內甲蘊含著我們族人的技術,但並未完全激活。你的飛船,也可以在此進行必要的維護和有限的升級,以更好地適應規則異常區域的環境。”
這無疑是雪中送炭。艾莉森立刻開始與“守夜人”對接,商討“逐星者”號的維護方案和裝備強化事宜。而盧卡斯則走到水晶柱前,將手放在上麵,觀察者核心全開,開始海量下載那些珍貴無比的上古信息。
信息流比從晶體中獲取的更加係統、更加龐大。他看到了“初始之火”被點燃的模糊景象——並非簡單的火焰,而是無數文明意誌和規則力量的彙聚,一個照亮混沌、定義秩序的“奇點”。他也看到了“侵蝕”的可怕本質——那並非有意識的邪惡,而是趨向於“熱寂”和“無序”的宇宙底層規則的某種具象化暴走,一種吞噬一切意義和存在的“終極虛無”。“幽影軍團”所追求的“掌控”規則,本質上是一種飲鴆止渴,試圖通過成為“侵蝕”的一部分來避免被吞噬,最終隻會加速整體的滅亡。
他還了解到,像這樣的前哨站,在宇宙墳場深處可能還存在少數幾個,但大多都已失聯或損毀。而“絕對虛空”,被描述為一個連物理常數都會隨時崩潰的“法則墳場”,常規的力量在那裡毫無意義,唯有“初始之火”代表的“定義”和“創造”之力,才能與之抗衡。
下載持續了數個小時。當盧卡斯結束信息接收時,感到頭腦有些發脹,但方向卻更加清晰。
另一邊,艾莉森也完成了初步規劃。“守夜人”提供的技術支援遠超想象。工坊已經開始自動運行,利用前哨儲存的稀有材料,為盧卡斯的內甲進行深度賦能,並開始製造一些專門用於對抗規則扭曲環境的小型裝置。“逐星者”號也被引導進入一個維護港,進行關鍵係統的檢查和加固。
“你們可以在此休整最多三個標準日。”守夜人的意念傳來,“此地的能量儲備有限,過久的停留也可能增加被潛在敵人通過能量痕跡發現的風險。時間有限,請善加利用。”
盧卡斯和艾莉森深知時間的寶貴。他們立刻投入了緊張的準備工作之中。盧卡斯如饑似渴地消化著新獲得的知識,並嘗試用微光火種溝通和適應新強化的內甲。艾莉森則專注於飛船的升級方案和航線規劃,確保“逐星者”號能以最佳狀態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在這短暫而珍貴的寧靜港灣裡,兩人都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喘息。前方,是連上古文明都視為禁地的“絕對虛空”,是關乎宇宙存亡的終極使命。微光之火,即將闖入最深沉的黑暗,而命運的絲線,正將他們引向未知的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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