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溟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像被潑了冷水的幼犬。
“不護你？"他猛地起身，龍尾重重拍打地麵，震得陣法簌簌作響，“那可是化神雷劫..."
"我知道。"血淵打斷他，銀發紅眸在磷光中閃過一絲銳利，
“若依賴外力突破，縱使境界提升，道基也如沙上築塔，稍有風吹便會崩塌。”
血淵抬手，心魔劍自動出鞘，劍身與雷雲共鳴出清越劍鳴，
“雷劫考驗的是道心與實力，若需借陣法規避，便是承認自身道心有缺、實力不足。"
血淵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磐石般的堅定，
“我修的是殺戮道，若連雷劫都無法憑自身力量渡過，這化神期要來何用？”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你的主人，按契約，你隻需要執行命令。"
“契約契約，又是契約！"
敖溟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墨色瞳孔裡閃過一絲受傷和不甘，
“在阿淵眼裡，我就隻能是個執行命令的契約獸嗎？"
血淵握著心魔劍的手緊了緊，銀發紅眸看著他：
“不然呢？"
她的聲音很平靜，卻像一把冰錐刺進敖溟心裡，
“我們之間，除了契約，還有什麼？"
敖溟愣住了，古銅色的臉龐在劍光下竟然顯得有些蒼白。
他張了張嘴，想說“我們有萬年前的羈絆"，想說“我找了你一千年"，想說“共生咒是我的心頭血換的"，
但最終隻是化作一聲低啞的笑：
“是啊，除了契約，還有什麼呢..."
他轉過身，背對著血淵，龍尾無力地垂在地上：“陣法...會護好建築的。"
血淵看著他的背影，閉了閉眼，她知道自己的話可能傷到了他，但這是必要的。
她不想對敖溟產生多餘的感情，尤其是在她即將麵對化神雷劫的時候。
“記住你的身份，敖溟。"
她最後說了一句，便開始運轉靈力，不再看敖溟。
敖溟站在陣法邊緣，背對著她，墨色瞳孔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依賴、不甘、委屈，還有那從不掩飾的占有欲。
他知道血淵把他當契約獸，可他不是。
他是敖溟，是等了她萬年的敖溟，是用心頭血和幽冥之力與她綁定的敖溟。
“身份嗎..."他低聲呢喃，喉間咒紋泛起微弱的光，
“我的身份，從來都是阿淵給的。"
血淵抬手格擋第一道天雷時，整條手臂像插進了煉獄熔爐。
雷火穿透她凝出的冰盾，右肩至指尖的皮肉瞬間焦黑卷曲，露出底下翻湧的赤金血肉，斷裂的肩胛骨縫隙裡滲出的血珠，尚未落地便被雷劫灼成金紅色的霧。
第一雷·碎肩·虛妄龍影
赤金色的心魔幻象在雷火中凝出敖溟揮爪的虛影，龍瞳泛著陌生的凶光。
血淵甚至未眨眼，右肩傷口滲出的赤金血液便在空中凝成劍影，釘穿幻象眉心——她眼瞳驟然爆發出刺目的金芒，心魔引的力量隨血液流轉，將虛妄絞成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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