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裴沐言也不往前走了,站在血淵旁邊,伸手把血淵的辮子拆了重新編
“你的殺戮道戾氣,遇‘惡’則烈,遇‘護’則斂。”
他看著血淵的紅眸,聲音放得更柔,
“你剛才滿心想的是護住我,那點戾氣就收了,沒再跟冰靈根、異火較勁。”
血淵眨了眨眼,沒太懂,卻抓住了關鍵:
“所以……是因為我想護著你,戾氣就乖了?”
“差不多。”裴沐言低笑,“寒髓丹屬冰係,本就合你的冰靈力。
往常煉彆的丹藥,冰與火、戾與和總在較勁,才需要毒草調和。
可這次,你心裡那點‘護著’的念頭,比毒草更管用——它讓你的靈力順了,藥氣自然就聚得住。”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精準戳中了要害。
血淵忽然想起煉丹時的感覺:
指尖的寒霜淩炎確實沒往常那麼“衝”,靈力流轉時,像淌過平緩的溪,而不是撞在礁石上的浪。
那些總纏著靈力的戾氣,仿佛被什麼東西輕輕按住了,沒再亂闖。
原來是這樣。
血淵抬頭看裴沐言,紅眸裡閃過點恍然大悟,隨即又恢複了直球本色:
“那以後我煉冰係丹藥,都想著大師兄你?”
裴沐言的耳尖“騰”地紅了。
他沒料到血淵會說得這麼直白,那句“都想著大師兄你”像顆小石子,在他心湖裡砸出層層漣漪。
裴沐言彆開臉,輕咳一聲,聲音有點發緊:
“……也不用總想著。
你自己心緒穩了,就好。”
血淵卻沒聽出他話裡的彆扭,紅眸裡亮了亮:
“懂了。
下次煉藥前,先想想怎麼揍妖獸,說不定也能穩。”
裴沐言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忽然覺得剛才那點臉紅心跳,都值了。
原來讓她戾氣收斂的,不是刻意的“護”,是她下意識裡,早已把他放進了需要在意的人裡。
這認知,比任何丹藥都讓他覺得暖意融融。
秘境外,嶢凊子看著水鏡裡兩人並肩走出石室的身影,手指輕輕敲著扶手。
自家大徒弟那點心思,他怎會看不出來?
每次看向小師妹時,眼底的溫柔都藏不住,偏又裝得若無其事。
可惜啊,血淵是塊木頭,眼裡隻有藥草和修煉,怕是猴年馬月才能開竅。
“這冰螭要倒黴了。”楓宴笑著搖頭,“被兩個化神期盯上,還搶了它守護的藥草,怕是連內丹都保不住。”
寂寥方丈敲著木魚,聲音慢悠悠的:“劫數,也是機緣。
那螭獸的內丹,配寒髓丹,正好能補裴小子的靈力虧空。”
石室入口處,血淵的身影已竄了出去,樂逍遙輕功帶起的氣流卷起地上的冰晶。
裴沐言緊隨其後,青靄劍在手中輕鳴,雷係靈力雖未外放,周身卻已縈繞著淡淡的紫電——剛才被冰塵縷和冰螭連番折騰,他正憋著股勁沒處使。
“左邊!”血淵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帶著點興奮的笑意。
她已瞥見冰螭的身影在冰縫裡晃動,顯然還在為丟失雪線蓮而焦躁地徘徊。
裴沐言追上她,伸手自然地攬住她的腰,雷係靈力與血淵氣息在觸碰處交織出淡淡的光屑:“這次換我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