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這對狗男女!自己爛在泥裡就算了,為什麼要拖石榴姐下水!”
趙小健義憤填膺,裴嘉楠沉著冷靜:
“動機可以慢慢查,但化驗單就是鐵證,我們都是證人。等石榴體力恢複些,明天一早就去公安局報案……”
幾人正說著,趙小健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表情有些微妙:
“喂,爸!哦……石榴姐已經醒了,沒事了……什麼?你等會兒,我出去跟你說。”
他接起電話,遲疑地瞥了萬雁鳴一眼,拿著手機快步走出了病房。
萬雁鳴眼眶泛紅,輕輕抱了抱石榴,聲音哽咽:
“對不起,石榴……都是我不好,我真沒想到會這樣……”
“不怪你,我這不是沒事麼。”
其實石榴此刻仍不完全清楚下午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曹草兒那杯咖啡有問題,而那個企圖闖入的男人更是包藏禍心。
難怪中午第一次見到那個楊主任時,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就讓她極不舒服——那種黏膩的、窺視的目光,跟記憶深處韓東江的眼神如出一轍!
想到此,石榴也是一陣後怕。
——
這時,趙小健推門進來,神色複雜地對萬雁鳴使了個眼色,低聲說:
“雁鳴哥,你出來一下。”
萬雁鳴深吸一口氣,跟著趙小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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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嘉楠看著兩人的背影,嘴角扯出一絲冰冷的譏諷。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場風波,絕不會如此輕易地畫上句號。
病房裡暫時隻剩下他們兩人。
石榴的精神似乎又好了一些,她好奇地看向裴嘉楠放在床頭櫃上的單據:
“對了,小楠,那個化驗單……給我看看?”
裴嘉楠把單子遞給她,順勢在床頭的椅子坐下,小心看著她的點滴瓶,
“頭還疼嗎?要不要再喝點水?”
“好多了……”
石榴接過化驗單,上麵的醫學術語對她來說如同天書,
“我中的這是什麼藥啊?迷藥嗎?當時好像就頭暈惡心,渾身無力……”
“算是……類似的東西吧……”
裴嘉楠含糊地應道,避開了具體的藥名和更詳細的症狀描述。
他實在不忍心告訴她,那種藥物可能引發的、更為不堪的反應,那隻會增加她的心理負擔和難堪。
石榴看了看,也沒看出所以然,便把單子遞還給裴嘉楠。
她努力回憶著昏迷前最本能的反應:
“我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我記得我好像按了你的號碼……”
“是,”
裴嘉楠接單子的手抖了一下,他抬眼望向石榴,眼眸裡瞬間湧上難以抑製的後怕和心疼,聲音陡然變得哽咽,
“幸好……你打給了我……”
他是真的害怕了。
隻要晚上那麼幾分鐘,後果不堪設想。
“哎呀,我這不是沒事嘛。”
石榴看他眼圈發紅,努力擠出一個寬慰的笑容,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
她懂得裴嘉楠此刻的心疼與恐懼。
她都懂。
沉睡的時候,意識陷入了無底的深淵,而在病房裡醒來的那一刹那,她像是從一個長長的黑洞裡掙脫出來……
這種感覺莫名地熟悉。
恍惚間,竟與多年前那個冬天,她煤氣中毒後被救醒的感覺重疊在了一起。
剛睜開眼的瞬間,看到裴嘉楠的臉龐時,她甚至有一刹那的錯覺,以為時光倒流,又回到了那個被悉心照料的冬日……
直到視線清晰,看到萬雁鳴和趙小健,她才漸漸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身在長沙,剛剛經曆了一場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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