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黑眼圈很重,臉色蒼白。
他幾乎要走過去,想問她是不是太累了,想勸她彆把自己逼得太緊。
可就在猶豫時,趙小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萬雁鳴那邊你放心,我爸都打點好了。
他們低聲交談著,他聽不清內容,隻看見石榴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東西。
兩人一起離開了圖書館。
裴嘉楠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管理員來提醒閉館。
那晚回到宿舍,他打開抽屜,取出那包已經變形的臘腸,看了很久,最後輕輕扔進了垃圾桶。
他本就不善言辭,更不願打擾彆人的生活。
他清楚地知道,在自己熟悉的醫學領域之外,在那些複雜的人情世故、輿論紛爭和商業謀劃中,他幫不上任何忙,甚至可能顯得多餘。
他那點微薄的力量和安靜的陪伴,在趙小健能調動的資源和熱烈的攻勢麵前,如此蒼白無力。
自卑與心疼交織的無力感,如濃霧般將他籠罩……
既然無法並肩作戰,至少可以不打擾她的生活,不成為她的負擔。
他將所有情愫與失落仔細封存,把自己埋進醫學典籍和醫院走廊,用肉體的疲憊麻痹隱隱作痛的心。
——
五一前夕,他在校門口遇見石榴。
她瘦了些,但眼睛很亮。
“最近還好嗎?聽說你們醫學院特彆忙。”
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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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
其實這周剛熬了兩個通宵。
那就好。
她笑了笑,
萬雁鳴的事總算解決了。
看著她臉上重新煥發的神采,他突然什麼也說不出了。
挺好。
最後他隻吐出這兩個字。
對了,五一你怎麼安排的?
我……醫院實習很忙。
哦……
她似乎還想說什麼,卻隻是笑了笑。
兩人就此彆過。
——
五月的廣州,空氣開始黏稠悶熱。
裴嘉楠把自己完全埋進醫學的世界。
白天跟著導師查房,晚上在實驗室整理數據,深夜還要背誦永遠背不完的醫學案例。
“你這麼拚乾嘛?醫學院又不是一天就能讀完的。”
室友不解。
他隻是笑笑,沒有回答。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不是用功,是逃避。
逃避那個有趙小健、有萬雁鳴、有創業計劃,卻唯獨沒有他的世界。
五月十二日下午兩點多,他剛結束一台闌尾手術的輔助,正在洗手。
護士站的電視突然插播緊急新聞:
本台最新消息,今天下午兩點二十八分,四川省汶川縣發生裡氏七點八級強烈地震……
他關掉水龍頭,怔怔地看著電視畫麵。
震中的位置,恰好是他前年他們去做醫療普查的那個山區。
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災情不斷傳來。
傷亡數字每刷新一次,他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第三天晚上,他做了一個決定。
他給導師發了郵件,申請休假兩周,簡單收拾行李,隻帶了最基本的醫療用品和少許乾糧。
既然這裡不需要他,那就去最需要他的地方吧。
臨走前,他去了石榴的宿舍樓下站了良久,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向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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