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
“新聞部!”劉簡之拿起電話筒。
“佐藤君,高橋中佐把你爸爸從北海道帶到家裡來了!”孟詩鶴在電話裡說。
劉簡之聽得出來,孟詩鶴有些緊張。
“你說什麼?”劉簡之問。
“您父親佐藤蒼介來家裡了!佐藤中佐帶他來的!”孟詩鶴說。
美由紀奇怪地看向劉簡之。
“我知道了。”
劉簡之放下電話,站起身來,迅速收拾台麵上的幾份稿件。
“出什麼事了?”美由紀問。
“我的父親從北海道來東京了,人已經進了家門。”
“您……父親?”
“高橋圭夫把他從北海道帶到東京來的。你明白高橋圭夫的意思了吧?”
“不明白。”
“我不能送你回家了。”劉簡之說,“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說完,劉簡之急匆匆地走出門去。
美由紀看著劉簡之匆匆離開的背影,腦子變成一塊空白。
高橋圭夫把佐藤蒼介送到劉簡之家,便回到家裡,拿起望遠鏡,等著看一場好戲。
北海道一行,讓高橋圭夫明白,像佐藤蒼介那樣的家庭,不大可能培養出佐藤彥二這麼優秀的人。況且,佐藤彥二離開北海道時,已經16歲了。
一輛汽車開來,在劉簡之家門口停下。劉簡之走下車,拎著袋子,快速走進屋子。
孟詩鶴聽見屋外動靜,從屋裡迎了出來。
“佐藤君,你回來了?”孟詩鶴接過劉簡之手中的袋子。
“我爸爸呢?”劉簡之走進玄關,一邊換鞋,一邊問。
佐藤蒼介從茶室裡探出頭來。
劉簡之看著佐藤蒼介。
“爸爸!”劉簡之喊道。這聲叫喊,讓孟詩鶴也覺得驚奇,在南京的時候,劉簡之可從來沒有這樣親密地叫過父親。
佐藤蒼介看著劉簡之,先愣了一下,然後臉上慢慢露出了一點微笑。
“爸爸,您變老了。”劉簡之說。
“快60了,能不老嗎?”佐藤倉介說。
“晚飯做好了,你們邊吃邊說吧?”孟詩鶴說。
劉簡之把佐藤蒼介領到膳室,孟詩鶴把裝著飯菜的托盤分彆放在佐藤蒼介和劉簡之麵前。又從櫃子裡取出一瓶清酒,給佐藤蒼介斟上。
劉簡之端起酒杯,“敬爸爸!”
佐藤蒼介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爸爸!您跟佐藤彥二有十多年沒有見麵了吧?”孟詩鶴問。
“是……是啊。”佐藤蒼介說。
“算起來,有17年了。”劉簡之說。“那時候父親還年輕著呢!
“爸爸,我也敬您一杯!”孟詩鶴說。
孟詩鶴拿起酒杯一乾而儘。佐藤蒼介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爸爸,您現在還打獵嗎?”劉簡之問。
“現在身體大不如前了,不敢出遠門。這次給你帶了兩隻麂子。”佐藤蒼介說。
“彥一哥哥沒送你來?”劉簡之問。
“你哥哥他眼睛看不見了。”佐藤蒼介搖了搖頭。“真子倒是想來看看,我沒讓。”
“彥三和彥四……”
“你兩個弟弟,現在都在中國。”佐藤蒼介打斷劉簡之的話說,“彥四是一等兵,彥三在滿洲,當了小隊長。”
“宿毛村那麼偏僻的地方,也有人當兵去中國?”孟詩鶴問。
“年輕人都爭著去。”佐藤蒼介說。“每個月能掙上十元二十元的。”
佐藤蒼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對麵的高橋先生,是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