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張氏臉色越發不好看。
梁善如觀她麵色隱隱能猜出一些,笑著叫舅母:“都過去了,您不讓宓弗提,自己還想那些做什麼。
我從很早之前就明白一個道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人家又憑什麼一定要幫我呢?
好不好壞不壞的,橫豎已經是不相乾的人了。”
柳宓弗本來就不傻,隻是先前不往這上頭想罷了。
這會兒聽完了,回過味兒來,訕訕的吐舌道:“我說錯話了。”
張氏捏著她手心兒:“有時候覺得你長大了,有時候又覺得你還是個孩子,往後說話做事,多過過腦子,彆什麼都往外說。”
柳宓弗這會兒倒乖巧:“表姐心思細膩,那正好了!”她一時又激動起來,“正好表姐搬回咱們家來住,我成婚還有幾個月,就跟著表姐,讓她多教教我,我自然就更進益了!”
梁善如不免笑起來。
舅母把宓弗養的可真好。
家裡唯一的小娘子,不當宗婦去教養,那便就是最好的。
守規矩知禮數,分得清楚是非,不會稀裡糊塗的拎不清,又不失伶俐可愛,這樣的女孩兒,大抵沒有人會不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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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信國公府回去時,衛國公早早地就等在了府門口。
馬車剛停穩,他從台階上疾步下來,正好張氏下車,他遞過去一隻手接人下來,張氏隻管笑話他:“也不知道是你沒出息,還是你怕我沒出息,接不回來外甥女,這麼眼巴巴的等著。
那是不是今天我真接不回來善如,你此刻就要策馬長街,直奔信國公府去搶人了?”
衛國公橫她一眼,麵上看不出喜怒,隻是不接她的揶揄調侃而已。
梁善如下車時反倒有些拘謹,衛國公一眼看得出來:“是跟著你姑母住習慣了,突然搬回家裡,覺得不自在了?”
她趕忙搖頭:“是怕您要罵我。”
衛國公起先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同你並不相乾,是裴持讓不成體統,我罵你做什麼?”
然而實際上裴延舟也沒做什麼很不成體統的事情。
他不過是替表哥們到衛國公府來接了她一趟而已。
昨天夜裡她態度忽然冷下去,也隻是氣頭上覺得他非要在這種時候節外生枝,等回了家安置下來,輾轉未眠之時其實想了許多。
她不蠢,相處了一些時日也多少摸得清裴延舟行事。
他那樣做,本意無非是想借著英國公府這次的事情讓長輩們心裡有個數,等風平浪靜,再有什麼要回稟的,總歸不至於太突兀。
況且他想的不錯。
有趙元宜那樣的混賬放在前頭,他此刻的殷勤也就算不上殷勤,反倒成了一片真心,說不準長輩們看在眼裡,用不著他先開口,就已然在考慮他。
隻可惜他算錯了阿舅的態度罷了。
梁善如當然不會替他說好話,拘謹褪去,麵上有了乖巧柔婉的笑意:“阿舅不罵我,那我就放心了,提心吊膽了一路,就怕您怪我住在信國公府時候不安分,再把這筆賬算到我的頭上來,那我多冤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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