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舟嘴角不動聲色上揚,側身把路讓開,跟梁善如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屋外抄手遊廊上,裴延舟放慢了腳步,等著梁善如跟上來與他並肩而行。
這些天他覺得煎熬。
她搬出去了,態度回到了還在揚州城時,一入了夜他總輾轉難眠,想著如何才能緩和一二,又怕做的不得法,反倒更惹了她厭惡。
這會兒她有意跟出來,分明是有話說。
雖然不知她要說的是什麼,可是能和她這樣並肩走在一處,至少這一瞬間,在她還沒開口的這一刻,裴延舟內心是愉悅的。
即便他不能留住這樣美好的瞬間。
裴延舟腳步放緩,想著就這樣慢慢地走,再慢一些。
左右梁善如不開口,他是絕對不會先出聲的。
一直到拐出月洞門,梁善如清冷的聲音才又在耳邊響起:“元老夫人先前對我並不和善,她一向溺愛裴幼貞,明麵上再過得去,心裡也一定不喜歡我,今天英國公夫人登門,她忽然讓世子來說這些話——”
她稍稍站定,偏過頭來盯著裴延舟看,然後就放緩了語調:“世子,那些話是你說的吧?”
梁善如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饒是裴延舟不錯眼的看,那樣認真且用心的揣摩她心中所想,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難免有些提心吊膽,懸著一顆心,小心翼翼的回答她的問題:“算是,但也不全然是。”
梁善如眼底難得略過一抹疑惑:“這是什麼意思?”
“祖母的確是那個態度,今天英國公夫人不論說什麼,她是要替你撐腰出這個頭的,隻是原話並非那樣。”裴延舟大大方方的承認,“祖母都這把年紀,早過了與人相爭的時候,即便是插手,說出來的話也總有個緩兒,不會過分難聽,叫英國公夫人下不來台。”
在梁善如的記憶裡,兩世為人,所見過這些高門大戶的老夫人之中,胡老夫人算是把場麵功夫做得極好的,哪怕後來嫁到武安侯府,往來人情走動見過了那麼多人,她依舊覺得胡老夫人當屬拔尖兒。
而元老夫人,比她更甚。
要跟英國公夫人說狠話,確實不是元老夫人的做派,這也就是為什麼一聽那些話,她便知本就該出自裴延舟之口。
梁善如心情複雜遠不止在此事上。
因她是微微仰頭盯著裴延舟,所以就連眼神的微妙變化都很難逃過裴延舟那雙眼。
他分明從她眸中看出動容,心頭一顫,試探著叫道:“表妹?”
梁善如果然沒有排斥抗拒,雖然沒應他,但順著他那一聲把話接了過來:“元老夫人怎麼會突然插手管這件事?”
在老太太眼裡,她應該是個極大地麻煩。
姑母說裴延舟一定把他的心思回稟過,她又跟裴幼貞幾次發生爭執,還有趙家這一樁。
哪怕都不是她主動招惹,落在元老夫人這種人眼中,那也是她惹是生非,是個禍害。
是以梁善如想不通。
元老夫人不把姑母叫到跟前含沙射影的讓她今後再彆登信國公府門就算了,怎麼會反過來幫她呢?
這實在是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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