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候不明白,李弘豫到底在爭什麼。
從前沒認真的談過,是他深知李弘豫骨子裡的剛愎自用,絕不會聽他所言,多說既然無益,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緘默不語呢。
可是今天他一定要同李弘豫談一談,哪怕李弘豫仍舊不會聽。
李弘豫往太師椅坐了過去,對抄著手,好整以暇看向裴延舟,微微一挑眉:“你說,我在聽。”
裴延舟沒多想,往李弘豫正對麵的太師椅坐過去:“官家諸皇子中,殿下年歲最長,也最得寵。
六宮之中,貴妃娘娘聖寵優渥,天下誰人不知貴妃寵冠六宮,幾十年如一日,無人能及。
我實在是不明白,殿下還要謀算什麼?又要爭什麼呢?”
他還是深吸口氣,橫豎今天沒有外人,李弘豫這人一向謹慎,在自己府上,絕不會叫隔牆有耳這樣的事發生,所以他又說:“旁人本就爭不過殿下,殿下卻還要步步為營,鑽營算計那個位置。
這些年殿下所作所為,落在官家眼裡,卻又不知會如何想。
殿下就不怕有朝一日,官家惱了,厭煩了,到那時候,殿下預備如何收場呢?”
他的話其實說的很明白。
李弘豫不爭不搶,隻要他不出錯,哪怕平庸,在六部熬完了資曆,東宮儲君,除了他也不會再有彆人。
朝臣們願意追隨四皇子,無非是四皇子和他年紀相仿,這幾年官家推恩淑妃母族,叫那些人以為四皇子能與李弘豫一爭。
實際上李弘豫自己才應該是最清楚的,那些弟弟們,憑什麼和他爭?
所以這些年裴延舟才不懂。
“隻要有母妃在一日,我就不必考慮這些事。”李弘豫冷笑著說,“你說得對,旁人本就爭不過我,可是持讓,從我十六歲入吏部,到今天四年半的時間過去,從吏部到戶部再到刑部,不要說冊立太子,就連封王,父皇也從未提過。”
他捏了捏自己指尖:“父皇把我當兒子,我卻不願隻做兒子。
天子父子,人家都說該先君臣,後父子,這些年父皇疼我,我當然知道,但我要的遠不止於此!
權力之巔啊,誰不想早日登頂,試上一試呢?
父皇他不給,我就自己爭,這有什麼錯?
既然早晚都是我的,那我早日替自己謀劃來,難道不對?
如你所言,我也不過是早一些拿到本該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李弘豫眯著眼看過去:“持讓,你以前從不會跟我說這些,今日所言,全都是為了梁小娘子。
天下這麼大,什麼樣的女娘不能任憑你挑,怎麼就非……”
“我說了,非她不可。”裴延舟打斷了他。
本來就知道他不可能聽得進去,裴延舟懶得再說,自然也就懶得聽他說。
不肯聽就是談不攏,但對於善如,他是絕不可能有所退讓的。
裴延舟聲音都跟著沉了下去:“殿下失去一個梁善如,於大局並沒什麼影響,你想做什麼,我也大抵猜得到。
這些年你照拂她,似周慎這樣的梁將軍舊友,深以為殿下重情重義,三年來同殿下不少有私交吧?
其實殿下已經得到了不少——殿下,貪心不足,害人害己,我勸殿下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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