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正陽說的是情真意切,衛國公挑眉不語。
張氏看向梁氏,她不動聲色點了點頭,張氏才說:“既然盧大人這樣誠懇,再不收下,顯得我們不近人情。
隻是方才已經說的很明白,即便是盧大人送了這些東西,來日到了官家麵前,我們是不會鬆口的。
孩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們做長輩的,又不缺這點東西,不要說隻是分出一些良田給善如,就是鄭夫人名下的百畝良田,我也不是拿不出。
我們是不會拿孩子的事跟盧大人夫婦做交易的。”
盧正陽趕忙說當然:“我也並沒那個意思,真的隻是為了彌補一二。
此事……此事若我提前知道,一定會阻攔,絕不會讓梁小娘子平白受到驚嚇。
國公夫人不必多心,我沒有要以此為條件,換得國公爺來日禦前少言的意思。”
那就是不拿白不拿了。
世人總說拿人手軟,張氏可不聽那個。
本就是鄭氏理虧在前,盧正陽現在願意送東西來儘可能平息她們的怒火,那為什麼不收?
東西都充做善如私產才好呢。
按照裴延舟這個做派,善如早晚都要做信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嫁妝一定要格外的厚,自然多多益善。
於是張氏說:“那我就替國公爺和梁夫人做主了。明日鄭夫人登門,我一定仔細看過你送來的東西,也看看鄭夫人賠禮的誠意究竟有多少。”
鄭氏惱她貪心不足,麵上卻並不敢顯露。
一直冷眼旁觀的裴延舟忽然開了口:“英國公夫婦,怎麼還沒到?”
盧正陽皺了下眉。
他氣惱之下,命人去叫,也的確說了若是他們夫婦不來,他就帶著人找上門去。
但這會兒話說開了,不該他們自己到英國公府去要說法嗎?
這意思是要坐在他家,等著英國公夫婦來了之後當麵對峙了。
“這……”
盧正陽正要開口,想辦法給遮掩過去,小廝已經快步而來,拱著手回話說英國公夫婦來了。
他眸色一沉,料定須臾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他豈能不知許多事都是鄭氏強行推到阿妹身上的呢?
阿妹那個脾氣秉性,從小跋扈的主兒,怎麼會容忍得了。
過會兒爭論起來,還不知要說出什麼話。
可是人已經到了,總不能不叫進。
他略想了想,也不肯起身去迎,隻是擺手讓小廝快去迎人進來。
英國公和盧氏一前一後進的堂屋,掃視了一圈兒屋裡坐著的人,麵上也沒見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他心裡明白,盧正陽派人來請,果然是一場鴻門宴。
梁善如當街被劫未遂的事已經傳開,那時候他就知道,躲不過去了。
然而他本不知這裡頭竟還有盧家的事兒。
畢竟當日他說過,若是事情敗露,他是不會保盧氏的,所以後來盧氏如何行事,也不曾說與他知曉。
現在看來,一切都想通了。
英國公往旁邊坐過去,一言不發。
反而是盧氏,顯得有些緊張。
張氏一看她那個不打自招的鬼樣子就冷哼,梁氏更是滿臉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