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己昨天在火鍋店看到的,跟梅在一起的老男人,正是伊頓。
意外嘛?
有那麼一點。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先前令人不快的一麵之緣,未必不能好好利用,為順利拿下這份短期工加碼。
“紳士們,你們好。”
伊頓看到江子木,眼神突變,然而,不過一秒,恢複如初。
“你好,請問你的名字。”
“木。叫我木就好。”
“你是琅府本地人?”
“不是。”
“那是寮國人?”
江子木眼瞼一緊,嘴邊還是掛著職業的溫和微笑,可舌頭一記來勢洶洶的直球,直擊伊頓天靈蓋。
“伊頓先生,我是華國人呐。咱們昨天剛剛見過,還打過招呼的,你不記得了?”
伊頓一聽,略微有些不自在,看了自己同伴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應道“是嘛?”
“可能對我來說,亞洲人的臉孔幾乎都一樣,個體不太容易留下深刻印象吧。”
這一句,可大可小——往小了說,是譏笑江子木沒有辨識度,不是那種奪人眼球的長相;往大了說,窺梅這一斑而知伊頓全貌,這句話,也是暗含著他對一個種族毫無個性、千人一麵的消極解讀。
“一點不錯。”
江子木點點頭,跟著附和。
“沒有冒犯的意思,其實……”
“我可得感謝您的紋身呢。它可是給我的記憶力幫了大忙。”
這話一出來,老頭子的屁股立刻開始麻嗖嗖了。
江子木表達的,表麵上,也是臉盲的意思。可單單最開始的一句“希望沒有冒犯到您”,已然搶奪先機,讓伊頓的自說自話落了下乘。
親,你罵我,我明白哦,現在,我罵還給你,但是,罵你之前我提早道歉了呢!
“哦對了,那位梅女士,也在這裡嘛?”
“她?”
“她……至少不會參加這次麵試。”
看著伊頓臉色由陰轉晴,慢慢懸浮出的輕蔑微笑,江子木明白,這貨,明顯把自己對梅的詢問,當成了害怕了。
“嘖嘖,”江子木微微一搖頭,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失望。“還想問問看,經過昨天那一餐,她對我們的食物或者服務,能提出什麼建設性的反饋建議呢。”
“如果今天看不到,那真是很讓人惋惜了。”
“不過也沒關係啦,”江子木一頓,突然自行振作,“琅府是個很小的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找的到您,我想總歸找的到她。”
伊頓品了品江子木的話,抬手往鼻尖上蹭了蹭,沒繼續接茬。
二把手在一邊,看江子木跟伊頓表麵上聊的熱絡,沒敢插話。等了兩分鐘,看伊頓一直沉默,這才終於咳了一聲,衝江子木笑道“那個……木,如果你不是當地人,那你覺得同琅府本地居民比起來,自己有什麼競爭優勢呢?”
江子木眨眨眼,跟著笑。
“語言,就是我最大的優勢。”
“就目前的情況看,您需要的外聯溝通,是雙向輸出。”
“寮國土著語,英語,都需要無縫對接。”
“這麼說吧,琅府土著,找不到英文比我好的;母語英文的,沒有寮語比我強的。”
“更何況,聽說攝製組還有來自其他非英語母語地區的成員,而我,除了英寮華三語之外,也精通其他幾種小語種。”
江子木腦袋一歪,眼睛晶晶亮,笑容的弧度恰到好處。
“這個,伊頓先生應該知道的。”
“至少,他可以證明,我的法語聽說,也很溜。”
“哦,對了。”
“最關鍵的是,我今天麵試,今天上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