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這孩子,膽子小歸小,可真是把蘇婉兒的囑咐給刻在了骨子裡。
他趁亂,把真正的檔案,偷偷地換了出來,藏在了那平日裡,誰都嫌棄的——糞桶之中!
那味道啊,臭得人能當場暈過去,可誰又能想到,那裡麵,藏著的卻是整個王朝的驚天秘密呢?
陳皓就站在城外破廟的簷下,聽著遠處宮城裡傳來的鐘鼓聲,還有那雨聲夾雜著的慌亂叫喊,嘴角微微上揚。
雨幕深沉,他低聲對身邊的阿蠻說:“他們以為燒的是紙,其實燒的是自己的命根子。”
就在這暴雨傾盆的夜裡,一隻黑乎乎的糞桶,正順著那無人察覺的暗溝,悄無聲息地,緩緩漂出了宮牆……
要我說啊,這世道,有時候真是比那最精密的機關還要巧奪天工,那些個老謀深算的人,自以為把一切都玩弄於股掌之間,卻忘了,這天下呀,最小的縫隙裡,往往藏著最驚天的秘密!
你看,夜色深沉,那雨,嘩啦啦地像是老天爺發了脾氣,把整個京城都泡在了墨汁裡。
可就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一隻黑乎乎的糞桶,它可沒閒著,順著那無人察覺的暗溝,悄無聲息地,就那麼一路漂出了森嚴的宮牆。
那可不是什麼尋常的糞桶,那是陳皓那小子,使的瞞天過海的計策,要把那能掀翻馬文昭老巢的真東西,給運出來!
次日清晨,天色才蒙蒙亮,空氣裡還帶著雨後特有的潮濕與泥土的腥味兒。
老吳頭,這個一輩子都在皇城根兒底下推糞車的苦命人,照常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吭哧吭哧地推著他的寶貝糞車,慢悠悠地出了宮門。
他那車啊,嘎吱作響,比他那老骨頭還要有年頭,可誰能想到,這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家夥身兒裡頭,竟然藏著個驚天動地的秘密呢?
到了禦河閘口,那兒可是一道關卡,守衛們一個個鼻孔朝天,手裡拿著根帶鉤子的長棍,例行公事地翻檢著每一輛出宮的車輛。
那味兒啊,隔著老遠都能把人熏個跟頭,平日裡這些守衛,都是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隨便瞅兩眼就放行。
“喂,老頭兒,今兒個味兒怎麼格外衝?”一個守衛,皺著眉頭,用棍子指了指桶裡那些浮浮沉沉的玩意兒,語氣裡帶著一股子不耐煩。
老吳頭呢,他也不急,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老實巴交的褶子,眼睛裡透著一股子渾濁的平靜。
他慢悠悠地,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又帶著幾分底層人的委屈,指了指桶裡那些混著汙泥的紙片子,甕聲甕氣地回道:“哎喲喂,這位爺,您可不知道,昨兒個夜裡那雨,跟倒盆似的,把冬藏庫那地方都給淹了,裡頭不少賬紙文書都泡了湯,這不,都給我撥出來倒了。您瞧瞧,這些個,可不都是些泡爛的爛紙頭子嘛,臭得要命!”
他這話一說,守衛們一聽,哦,原來是庫房淹了水,把那些個不值錢的破紙爛玩意兒給泡爛了。
再加上那糞桶裡衝天的臭味兒,直熏得他們胃裡直翻騰,哪裡還有心思細細查驗?
趕緊捂著鼻子,嫌棄地揮了揮手:“行了行了,趕緊走!臭氣熏天的,彆在這兒杵著!”
老吳頭心裡暗笑一聲,嘴上卻連連應著“是是是”,然後那推車的聲音,在雨後的青石板路上,顯得格外清晰,一步一步,穩穩地駛出了閘口。
他這一路啊,推著車出了三裡地,直到京郊那座破敗的石橋下。
那橋洞啊,長年累月地被風雨侵蝕,裡頭黑黢黢的,潮氣很重,可這地方,卻是他和陳皓他們約定好的秘密接頭點。
他小心翼翼地把糞車停穩,左右瞅了瞅,確認四周無人,這才貓著腰,用隨身帶著的鐵撬子,小心翼翼地撬開了糞桶底部的一個暗夾層。
“謔!”我的天爺,那夾層裡頭,竟然整整齊齊地碼著七隻密封得嚴嚴實實的陶罐!
每隻罐子上,都用朱砂紅簽,清晰地貼著同樣的標簽——“永樂十七年·北嶺案卷”。
這字跡,帶著一股子滄桑感,一看就不是尋常物件。
阿蠻,這小子,早就候在岸邊了。
他就像一截黑色的木樁,沉默寡言,可那雙眼睛,卻比夜鷹還要銳利。
他沒說話,隻是鼻子微微翕動,聞了聞空氣中那股子泥土和腐朽交織的氣味,然後又湊近那些陶罐,輕輕嗅了嗅。
沒多會兒,他那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指了指其中三隻罐子,用他那特有的沙啞嗓音,低沉地道:“這三卷,曾長期存放於潮濕密室。”
陳皓的推斷果然沒錯!
馬文昭那老狐狸,為了掩蓋真相,把一部分關鍵檔案藏在了冬藏庫那等陰冷潮濕的地方!
阿蠻小心翼翼地,用那雙比常人更加靈巧的手,啟開其中第一隻陶罐的封泥。
一股子陳年的紙墨味兒,帶著潮濕的黴味兒,撲鼻而來。
他顧不上這些,隻輕輕展開那卷發黃的紙張——“我的天爺!”要我說啊,這簡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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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卷紙上,赫然印著當年皇帝祖父親筆批閱的《匠戶複籍令》!
那朱批,血紅刺眼,分明地寫著:“準予北嶺諸戶歸籍工部,子孫永免雜役。”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千鈞之力,狠狠地砸在了阿蠻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