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不是呈報,是托付_三國:結拜關張,開局滅黃巾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726章 不是呈報,是托付(1 / 2)

紙包散開一角,露出半張銀票——京師寶通號出,麵額三千兩,落款日期,正是低息券首批發放前一日。

“老婆子路過當鋪,聽夥計嚼舌。”她嗓音沙啞如礫,“說這票子,是‘周老爺遠親’收的,專兌低息券,一兌一清,不存庫,不留底。”

周大人麵色未變,可左手拇指,卻在袖中緩緩摩挲了一枚冰涼銅錢。

李芊芊垂眸,不動聲色。

次日申時,王老板果然攜鐵器清單登門當鋪。

他不要銀,隻要押契——一張空白契,蓋著當鋪紅印,背麵卻赫然貼著一枚禦史台封條,蠟封完好,印文清晰:周字右鉤微頓,乃新任巡按私印暗記。

當夜,民議廳西廂燈亮至寅時。

李芊芊伏案重構賬鏈。

炭筆劃過桑皮紙,不是寫,是刻:將每張低息券編號拆解為三段數字,分彆對應某處界樁方位、某童習字冊頁碼、某婦織機經緯線數;再以複式記賬法反向倒推,使每一筆銀兩流向,皆能回溯至一片茶葉的葉脈、一寸夯土的濕度、甚至一個孩童默寫《千字文》時漏掉的“雲騰致雨”四字。

趙捕頭來時,袖中藏著一枚特製銅錢——錢背凹痕深處,嵌著一粒蠶豆大的薄銅片,內藏細簧與微孔。

他將錢遞來,聲音壓得極低:“周幕僚今晨密會錢莊管事,說……‘擠兌若起,民議自潰,券成廢紙,台中自有定論’。”

李芊芊接過銅錢,指腹撫過那道細微震紋。

她沒聽,也沒問錄得是否真切。

她隻是將銅錢輕輕按進案頭那塊桐油杉木板最右下角——第百零一枚空孔。

木茬雪白,銅錢嵌入,嚴絲合縫。

燭火劈啪一爆。

她抬眼,望向窗外。

山影如墨,歸源道靜臥其上,月光如練。

而遠處縣學東牆,在夜色裡隱隱透出一點未熄的燈影——那燈下,正有人提筆批改《功德錄》初稿,朱砂未乾,墨跡猶溫。

李芊芊忽然起身,取來一方素絹,蘸了溫醋,在當鋪送來的那張空白契背麵,輕輕覆上。

醋氣氤氳,墨痕微顯。

那裡,原本該是當鋪印章的位置,竟浮出一行極淡小字,似曾用極細針尖反複描摹過:

“銀自京來,流於浙東,兌於周氏,記作私產。”

她指尖停駐,未擦,未蓋,亦未示人。

隻將契紙折好,夾進賬本最末一頁。

窗外,山風忽起,卷著枯葉撲向窗欞——其中一片,邊緣焦黑,紋路扭曲,仿佛曾被什麼滾燙之物燎過,又在風中悄然打了個旋,無聲貼在窗紙上,像一枚尚未蓋下的印。

公堂設在縣學明倫堂,青磚墁地,梁柱未漆,唯正中懸一方“明察”舊匾,漆皮剝落,露出底下更深的木色。

周大人端坐主位,官袍挺括如新,可袖口處一道極細的褶痕,卻像被反複捏緊又鬆開——那是昨夜在燈下摩挲銅錢時留下的。

李芊芊未著素裙,換了一身靛藍直裰,腰束窄帶,發髻低挽,隻簪一支烏木算籌。

她步上堂前,並未跪,亦未趨行,隻是立定,脊背如尺,目光平齊周大人眉心。

“民議廳不敢抗命。”她開口,聲不高,卻字字沉入磚縫,“但低息券非銀票,乃百戶災民以茶田界樁為契、以童習字為信、以婦織布為憑所立之約。若賬不可查,則約即成虛;約既成虛,則重建之基,塌於無聲。”

周大人指尖微蜷,喉結一動,卻未言語。

李芊芊抬手,柱子即捧上三冊薄賬:當鋪《庚寅夏秋押契流水》、寶通號浙東分號《賑銀兌轉明細》、禦史台《巡按勘驗經費支銷錄》。

三冊並列案頭,紙頁泛黃程度不同,墨色深淺各異,卻皆由同一支狼毫所書——筆鋒頓挫處,皆有細微拖絲,似書寫者心緒起伏難抑。

“請大人親驗。”她退半步,袖角垂落,不遮不掩,“同日、同號、同銀三千兩:當鋪記為‘周氏私產’,錢莊注作‘賑災回流’,禦史台報稱‘查案雜費’。三筆賬,一筆錢,三處印,卻無一處,記百姓所領之券為何物。”

堂內靜得能聽見簷角蛛網輕顫。

周大人終於伸手,翻開當鋪賬冊第十七頁——那頁墨跡稍濃,顯是補錄。

他目光停駐在“周氏”二字旁,一行小楷批注:“銀自京來,流於浙東,兌於周氏,記作私產。”字跡與他幕僚慣用的飛白體迥異,卻與昨夜素絹上浮出的針描墨痕,分毫不差。

他手指一僵,指甲陷進掌心。

李芊芊靜靜看著,未催,未諷,隻將一枚桐油浸潤過的算盤珠子擱在案角。

珠子圓潤微涼,映著天光,竟似一滴將墜未墜的露。

“大人查的不是賬。”她忽然道,聲音輕得像拂過竹簡的風,“是人心的刻度。民議廳不爭權,隻求一杆秤——稱得出銀子從哪兒來,往哪兒去;稱得出誰在記賬,誰在毀賬;稱得出,一個八歲女童的指印,到底算不算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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