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事,我老爹還活著的時候也跟我們說過,他說他們那個時候供的辛女像,畫上是一群人圍著辛女跳舞,人數很多,很熱鬨的。”
“至於為啥我們買的這一幅就隻有一個紅衣服女人在跟前跳,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那個時候,我老爹還抱怨,說現在的畫匠師傅真是偷懶,以前畫一群跳舞的,現在隻畫一個。”
嘎雄頓了頓,用柴刀把竹篾扒拉到一邊,說。
“我們這掛畫像,主要是供辛女神母,求平安順利。至於旁邊跳舞的,沒人太較真的,反正都是表心意。”
“寨子裡彆家供的,也大都是這樣,沒誰覺得有啥不對。”
“你們彆看這幅畫像看著老,其實掛這兒也就幾年。”
“我們這屋子裡,天天燒火做飯,煙熏火燎的,啥東西擱久了都顯舊,畫紙更是不經熏,沒多久就成這樣了。”
吳小姐沒說話,眉頭鎖得更緊,心裡的疑惑像亂麻,越纏越緊。
難道真是巧合?難道隻是畫這幅畫像的工匠異想天開?隨手一畫?
怎麼偏偏就讓跳舞的紅衣女人手裡拿了個鈴鐺,還跟天塔妖鈴長得那麼像?天底下真有這麼巧的事?
就在這時候,嘎雄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哦了一聲,抬起頭,說。
“哦,對了,忘跟你們說了。”
“我們寨子裡這些辛女畫像,大多是從阿洛那兒買的。”
“他賣的東西很雜,油,鹽巴,針頭線腦,小孩子的玩具,什麼都賣,還有就是這些畫像,是他從幽都的畫匠師傅那裡帶回來的。”
吳小姐猛抬眼看著嘎雄,問。
“阿洛!?”
“就是你們說的那個貨郎阿洛?”
嘎雄點頭,說。
“對啊,就是他。”
吳小姐幾乎是立馬站了起來,她看了一眼葵青和索命,隻說了一個字。
“走。”
話音剛落,她轉身就走。
葵青寸步不離的跟著,索命也幾步跟了上去。
三人剛走出木樓,嘎雄還在火塘邊,一臉莫名其妙,他站起來,問。
“客人,天都黑了,你們要去哪裡?”
黑暗裡隻有吳小姐的聲音傳回來,說。
“我們有事,出去一會兒。”
嘎雄跑到門邊,還在追問。
“那要不要給你們留門啊?”
這次沒人回答他,夜色像潑開的墨水,把三個人的身影迅速吞沒,隻有腳下踩過石子的哢嚓聲,證明他們走得極快,往更黑的深處去了。
吳小姐三人走在寨子裡,剛剛吳小姐喊走,葵青就想問她去哪裡,但是礙於嘎雄在,他就沒問。
現在出來嘎雄家了,葵青立馬就問。
“去哪。”
吳小姐回答。
“阿洛家。”
吳小姐腳步沒停,眼睛看著前方被月光勉強照出輪廓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