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上班，就想著下班了？”
走廊儘頭傳來帶著笑意的聲音。
兩人立刻回頭，幾乎異口同聲喊：“祁哥！”
祁加雙手背在身後，嘴角挑著一點揶揄的弧度，“聽說昨天差點被押在飯店了？”
吳泛撓了撓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地笑：“沒有，我倆點完單就發現了。”
祁加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還挺厲害是吧？”
說著，他手腕一抬，像揮一把小旗似的，“行了，抽簽表出來了。晚上去十三層開會！”
“是！”
喬楚覃拿到抽簽表，目光在紙麵上停頓了一下，眼底浮過一絲無奈。
蘇怡笙注意到，側頭問：“怎麼啦？”
“郝友其第一輪就碰李軻。”
“嗯~”蘇怡笙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李軻最近進步很快。前陣子滬源訓練時，我看見過——直板加力爆發特彆突然。”
喬楚覃輕吸一口氣，“許指帶出來的，手裡有真東西。”
次日清晨，男單賽在上午打響。場館的空調帶著涼意，地膠上光影斑駁。
喬楚覃先帶郝友其、德岐在場地邊熱身。
蘇怡笙帶著苗念和鄧楚姝也來了。何茵瞟過來，笑著打趣：“你們這一家四口，是打算做大做強啊？”
蘇怡笙嘴裡正嚼著喬楚覃衝好的麥片，含糊地說：“主要是那車太難等，一早上才兩班。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喬楚覃看了看時間，拍了拍德岐的肩膀，“開練吧，聽說祁哥對你比較仁慈？之前他帶著打男雙沒上什麼強度是不是？”
“有強度有強度！”
德岐不敢多說，麻溜的開始熱身。
苗念蹲在一旁用彈力帶拉伸，餘光瞄了眼郝友其，“其哥，你又不認真熱身？”
郝友其打了個懶腰，肩胛骨轉動帶出一陣脆響，嘴角一咧，“我剛剛練了。”話音未落，他已經彎腰打開球包，把拍子倒握在手心，手指撫過底板，哈了兩口氣。
“我啃個玉米你就練完了？”苗念撇了個白眼。
郝友其無奈，又晃去跟德岐一起做熱身。
他先跟德岐做高抬腿和交叉步，然後接跳步短衝刺，肩部環繞拉伸，最後是一組正反手擋、搓、擺短的快節奏配合，汗珠很快在鬢角聚成一排。
他的呼吸由沉到勻，眼神逐漸聚焦——那是臨賽才有的沉勁。
比賽開始
郝友其左手握板，步伐輕盈，像踩著鼓點上場。
對麵，李軻右手直板，站位稍微靠中側，眼神鋒利得像要把空氣切開。
第一局，李軻發球就顯露企圖——連續兩板奔著郝友其正手小三角去，搶先壓製他的接發。
郝友其前兩分用反手擋化解，可第三分李軻突然加長奔正手底線，逼得郝友其後撤。
李軻心裡清楚：他要逼郝友其用勾手發球，把他優勢削掉，讓其反手被迫直接迎戰直板的快衝，這樣他們的混雙才有一線生機！
於是，他在接發時頻頻正手挑衝郝友其反手位，又插入節奏突然的正手擰拉。
郝友其微微眯眼，手腕幾次小幅度摩擦試探。
第四分，他果斷改發了一個勾手發球，左手內旋弧線貼著網沿滑過去，讓李軻直板橫拍去夠，球飄長被拉出界。
郝友其揮了揮球拍，眼神漸漸變得專注。
內戰沒有場側指導，郝友其開始單手叉腰自己調整自己。
“彆被他快節奏帶走，調寬幅！”
第六分乾脆兩板連搓逼短，第三板突然用反手拉穿李軻中路大角度——這是他比賽前沒太多使用的板路。
李軻猝不及防，腳下差了一步。
比分從33咬到55，兩人完全是針尖對麥芒。
李軻搏殺欲望很強，每一板都想提前搶位；郝友其則在中後局段邁開腳步，讓正手位大斜線拉成為主武器，同時偶爾用反手快撕穿直板反手位，逐漸占據主動。
當第一局最後一分落地，郝友其左手壓拍收住，呼吸綿長，眼底帶著亮光。
李軻能逼出他隱藏的幾路變化，這是一場難得的硬仗。
第二局開始
李軻擦了擦掌心的汗，把拍子立在桌邊一瞬，眼神飄向裁判台，又淡淡收回。
他的腳下動作更靈活，每一次接發都帶著一點試探味道——像是在用探針，尋找郝友其的死角。
開局第三分，李軻突然改變短球頻率，站得更靠近台麵，右腳輕輕一蹬，反手位接發直接偷長線——球飛快躥向郝友其左手正手大斜線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