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笙笙?”他在她耳邊輕喚,聲音柔軟得不像話,卻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醒醒,我在呢,我在的。”
蘇怡笙終於睜開眼,嘴唇微動,聲音細若蚊呐,卻清晰地鑽進喬楚覃耳中:
“喬楚覃……”
“喬楚覃……”
“我在,我在的。”
喬楚覃立刻收緊手臂,將她緊緊圈進懷裡,聲音低啞得幾乎帶哭腔,像一盞快要熄滅的燈,卻仍固執地亮著最後一點光。
他低頭看著她顫抖的肩膀,指尖輕輕撫過她散亂的發絲,嗓音輕得近乎乞求:“告訴我……怎麼了?你告訴我,我怎麼做,才能讓你好受一點?”
蘇怡笙沒有說話,隻是猛地攥緊他胸前的衣襟,指節泛白,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她的呼吸急促而破碎,眼淚無聲地浸濕了他的襯衫前襟,溫熱得燙人。
“哥哥……”她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喬楚覃心頭一震,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那不是普通的呼喚,是幼時才有的依賴,是她從未對任何人釋放過的脆弱。
他喉結滾動,喉嚨裡堵著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他知道她需要他,很需要······
他蹲下身,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寶寶,彆怕,我在這兒。你說,我聽。”
蘇怡笙搖了搖頭,不再言語,隻是把臉埋進他頸窩,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蜷縮進最安全的角落。
她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喬楚覃看著她,眼神柔軟又痛徹心扉。
他緩緩起身,目光如刀般掃向門口的謝晨——那人還站在原地,手足無措,臉上寫滿懊悔與不安。
“滾出去。”
謝晨愣了一瞬,隨即迅速點頭,連退幾步,邊走邊低聲道歉:“哥……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出去!”喬楚覃語氣未改,目光卻始終沒離開蘇怡笙半分。
謝晨飛快關門,腳步聲消失在走廊儘頭。
辦公室裡安靜得如同沉入海底——隻有蘇怡笙微弱的呼吸聲,像風拂過紙頁,輕得幾乎聽不見。
喬楚覃輕輕將她抱起,動作極緩,仿佛她是一隻易碎的瓷器。
他走到沙發邊坐下,讓她靠進自己懷裡,一手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緩慢地、一遍遍摩挲著她後背,像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獸。
“沒事了,我在呢。”他聲音低啞,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亂說的……喬楚覃沒有彆人,隻有蘇怡笙。好麼?”
“我隻愛你,喬楚覃隻愛蘇怡笙;喬楚覃永遠站在蘇怡笙身後。好麼?我不舍得跟你生氣的,你彆怕~”
良久,他忽然察覺到懷中的人呼吸變得均勻而綿長——不是假寐,是真的睡沉了。
他心頭一鬆,卻又泛起一陣酸澀。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進休息室,掀開柔軟的被子,輕輕蓋上。
又坐在床邊哄了許久,直到她眉間不再緊鎖,嘴角微微放鬆,才緩緩起身,退出房間。
門輕輕合上,他站在門外,目光落在她手機上——屏幕還亮著,是剛才齊汝安打來的未接來電。
他頓了一下,眼神複雜,最終還是抬手,像從前那樣,直接按下了指紋識彆。
解鎖成功。
點開通話記錄,果然是齊汝安的來電。
他深吸一口氣,撥了回去。
“喂?”
“你好,我是喬楚覃。”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沒有寒暄,也沒有客套,直接切入正題:“蘇怡笙不舒服?”
“嗯。”喬楚覃應了一聲,語氣平靜卻藏著一絲警惕,“你剛才跟她說的那個溫禹,是‘醫生’?”
齊汝安似乎怔了一下,隨即語氣放緩:“溫禹?對,我現在就在他那兒。如果你能接受,並且願意溝通的話……我希望我們能坐下來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