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整治十三行,是恨那些隻會壟斷耍滑的蛀蟲,重用盧繼光,是惜他能做事的經商天賦。
咱們陳家的航線是實的,你的能耐也是實的——明日進京,你就把怎麼找航線、怎麼護著弟兄們、怎麼跟洛阿首領打交道的事說清楚,皇上看得到你的真本事,自然會給陳家一個公道,也給犧牲的弟兄們一個交代。”
陳上珍攥了攥陳用金的胳膊:“不用急著邀功,就說實在話。真金不怕火煉,你的本事,皇上心裡有數。”
陳用金聽著,終是挺直脊背點頭。
“爹說得是,我靠本事闖通了航線,也該靠本事為陳家、為弟兄們爭個結果。”
族老們見他眼神定了,也紛紛寬心,七嘴八舌地幫著盤算進京該帶的海獺皮樣品、該叮囑二弟陳永福盯緊的撫恤賬目,廳裡的氣氛又漸漸活泛起來。
次日天剛蒙蒙亮,陳府門前的青石板路上便聚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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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挎著菜籃子的街坊踮腳往裡頭望,指尖還在悄聲比劃——“瞅見沒?昨兒後晌就有警察在這兒站著了,直挺挺跟樁子似的,到後半夜都沒挪窩。”
“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還瞅見馬車停在巷口,黑布蒙得嚴實,就露個鎏金的車軲轆,準是大人物!”賣豆腐的王嬸往手心嗬了口白氣,聲音壓得更低。
“再說陳家老大!前陣子誰不說他早葬在海裡了?我家小子還跟著船隊的人哭過呢,昨兒竟有人瞅見他在府裡露了麵,穿著件新做的藏青綢衫,精神著呢!”
這話剛落,旁邊梳雙鬟的小丫頭就搶著接。
“我也聽說了!昨兒黃昏我去給陳府送針線,就見警察往門兩邊一站,不許旁人靠近。
門房大爺嘴嚴,隻說‘官府來人’,再問就笑不說話了。”
“官府到訪?還動了警察護著……”穿短打的貨郎蹲在牆根,手裡撥弄著撥浪鼓。
“莫不是陳家老大這次出海,帶回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或是立了大功?不然哪配讓官府親自登門?”
也有年紀大些的揣著手歎氣:“不好說不好說。前些年十三行倒台,不也是先有官差上門,後來就抄了家?陳家這陣仗,是福是禍還沒個準呢。”
正七嘴八舌間,陳府的朱漆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陳用金在一眾族老的簇擁下走了出來,他換了身月白長衫,腰間束著素色腰帶,肩上斜挎的布包鼓囊囊的,裡頭除了航線相關的劄記,還仔細裹著幾張海獺皮——那皮毛油亮順滑,是他特意挑出的上好樣品,想著或許能讓皇上直觀瞧見美洲貿易的實在益處。
陳用金手裡還提著個小木箱,鎖得嚴實,裡麵裝著幾塊從美洲帶回的銅礦石,沉甸甸的,墜得手腕微微發酸。
陳上珍拄著拐杖跟在一旁,走幾步便拍一下他的胳膊,低聲囑咐著“路上穩當些,皮貨和礦石護好”“見了皇上莫慌,照實說就好”。
族老們也圍在左右,有的替他理了理衣襟,有的又塞了袋曬乾的梅子在他手裡,絮絮叨叨的叮囑裡滿是牽掛。
門前的警察見人出來,立刻齊齊上前一步,手臂橫成一道屏障,對著圍觀的街坊輕聲道。
“借過,諸位借過。”人群雖還在小聲議論,卻也識趣地往後退了退,給中間讓出條路來。
陳用金對著族老和父親拱手作揖,聲音亮堂。
“爹,各位叔伯,我去了。”陳上珍點點頭,眼裡雖有不舍,卻用力揚了揚下巴:“去吧,家裡有我,撫恤的事你儘管放心。”
陳用金轉身跟著警察往巷口走,剛到馬車旁,車簾便被掀開,周煌與張家豪已在車裡坐定。
“陳老板,久等了。”周煌目光掃過他手裡的箱籠與布包,了然頷首,抬手示意他上車。
陳用金略一點頭,小心護著懷裡的箱子,彎腰鑽進了車廂。
待他坐定,車夫揚鞭輕喝一聲,馬車緩緩啟動。
周圍的侍衛立刻分成兩列,前後護住馬車,腳步沉穩地跟著往前走。
街坊們望著馬車漸漸遠去,議論聲又起。
“瞧這陣仗,指定是要去京城見大官了!那箱子裡不定裝著啥寶貝呢!”“但願是好事,陳家老大能活著回來就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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